纵观历史,玩这一招的都是什么国家,在场的恐怕只有温容和阮思年清楚了。
穆行月对“细菌”两个字自然是闻所未闻,狐疑的看着温容。
“此次我随严居池一路去边境,遇到的那件事情也跟将军说过了,也说了极大可能便是北亭人所为。”温容讽笑,“我之前还没往这方面想过,是因为……”
是因为她总是觉得这时候的人还没有那么先进但恶心的思想,但是她低估了北亭。
或者换句话说,她之前对北亭想要侵犯中原这件事总是抱着怀疑和猜测的态度,如今被阮思年这么一说,她才确定北亭是真的要做这桩子恶心事儿。
“北亭想通过疫病,毒草,总而言之便是这一类手段,从内部瓦解中原,使中原大乱。”温容沉沉的说着,“这边可称之为细菌战。至于细菌一词,将军就当是我自己发明的。”
好不容易安抚了诸嘉的陆与之从里屋出来,听到温容的话也僵了片刻,突兀的参与进了话题。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有种说不上的恐慌感:“师傅说的,让我想起幼时的一件事来。”
几人看向他,陆与之沉声道:“幼时我所在的那个村子内,有个十分富裕的大户人家,村内几乎一半以上的田地都是他们家的;不过那一户人家算是善心,将田地以十分低廉的价格租赁给别的村民,让他们有田可种,不致饿死。渐渐地,我们那一整个村子的人都富裕起来,家家户户也都感恩那个富户家中的员外家主。”
“那员外家主不忘初心,即使租户富裕起来,他也依旧保持着原来的租赁价格;但这件事很快让隔壁村的一部分村民知道了。隔壁群的那位地主穷凶极恶,仗着钱财在村中欺男霸女;很快,隔壁村子就逃难到了我们那里。”
“于是隔壁村子没多久,人就少了许多。那个地主知道了事情原委之后很是生气,觉得是我们村子的那位员外抢了他的‘生意’,于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得了瘟疫的人,送到了我们村中。”
温容一阵恶寒,已经明白了陆与之要说什么。
穆行月和阮思年也是神色凝重。
“很快,我门村子的人大半都染上了瘟疫,当地的知县便将村子围了起来,放了一把大火,要将整个村子的人,连夜烧死。”
“结果在烧死的前夜,隔壁村子的地主号称有一种可以治疗瘟疫的药物,还免费赠予我们村的人,条件是要让那位员外彻底消失。”
“后来,那位员外是被我们村的人,活活打死的。”
阮思年听得眼中也透出了几分怒意,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什么,几乎是失魂落魄的垂下了眸子,恍惚道:“你们村,就是如今的宁州,北亭便是隔壁村的地主……”
陆与之似是因为回忆起这些而感到十分痛苦,闭了闭眼:“这些事我记忆犹新,若不是我侥幸没染上瘟疫,逃了出来,或许我也会是杀死那位员外的人。那些得了瘟疫的人是何种模样,我如今还是记忆犹新。”
天灾,人祸,这种来的莫名的瘟疫和毒疫,无异于就是天灾人祸的集合体。
温容眼角微红:“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了。如今林仪是要打算把这件事捂死在宁州了。可就算是林仪的法子奏效,宁州保得一时,那整个大乾……”
话说到这个份上,温容下意识的看向了穆行月。
穆行月清冷的面颊上没有任何表情,叫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穆将军,此事看来,只能告知陛下了。”温容低低的说着,不着痕迹的观察穆行月的表情,“这么放纵北亭造次下去,大乾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