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玉一改平日稳重,嗓门大的江挽云直想抠耳朵。
想是动着他心尖子肺叶子了,急眼了。
倒符合他辛苦维持多年的暴躁人设。
江挽云忽然又想起他用和离书骗她一事,本就不太愉快的她更是觉得有一股子火气从丹田直冲上脑门。
“王爷休好了,最好今日就给我一张和离书,明日一早我就进宫向贵妃讨要凤玺盖上印,绝不在王府多耽搁一日。”
在古代,和离与休妻还是有区别的,江挽云虽恼怒,却还是存了些理智。
瞧见她不是一时冲动,竟是当真了,周嘉玉倒是没法气下去了,怒而拂袖离开。
江挽云无语转身回房,躺在床上吃葡萄,双喜急的来回踱步。
“王妃,可不能和离啊,瞧着王爷只是一时在气头上,您不应该同他斗嘴的,这下好了,王爷真生气了,若是真的递过来和离书,那可就麻烦了……”
王妃如今是无娘家可回的,若是真同王爷和离,今后这上京城里,天大地大可就真没有去处了。
眼下却是正合江挽云心意的,她边吃着葡萄,又有些同情原主,一没有体贴相濡以沫的夫君,二没有可靠可依的娘家,孤零零的一个人嫁到王府,得不到夫君的宠爱,隔三差五还要被庶妹挑衅,阿娘和弟弟在娘家过的也是非人的日子。
云雪院里,直到天色大黑,江挽蕊被送回江家了,江挽云才姗姗来迟。
倒不是为别的,只是又到了行针的日子。
湿漉漉的房内,二人四目相对,一时都有些无言,江挽云绕到周嘉玉身后,替他扎针,周嘉玉做好了准备,却没有预想中的疼痛。
她倒没有挟私报复。
“今日我并非……”
“王爷不用觉得抱歉,只要遵守约定把和离书交给我就好了。”江挽云打断他的话。
他应当是古往今来第一位被王妃追着要和离书的王爷。
周嘉玉面上一时有些挂不住,恼羞成怒了。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同本王和离?好!本王成全你——来人,备笔墨!”
周嘉玉迅速从浴桶中起身,裹了一件外衫,迅速在旁边的桌子上洋洋洒洒写了一封和离书。
江挽云在旁边瞧着,也不太懂格式,总归都是些一别两宽各自欢喜之类的屁话,总归只要是周嘉玉亲手写的,就是有法律效力的。
“签字。”
周嘉玉将笔一放,江挽云迫不及待的接过笔,在底下签名处签上自己的名字。
她的字极丑,然此刻写的颇有几分眉飞色舞之意。
瞧着她欢天喜地的吹干纸上的墨,小心翼翼的将和离书收起来的样子,周嘉玉喉头仿佛堵着一团闷火,压的他心脏闷痛,气的他喘不上气来。
云墨一直瞧着二人幼稚的一番操作,直到将江挽云送出去的时候,没忍住多解释了两句,
“王妃,今日王爷不是有意同你置气,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属下瞧着王爷也并非真心写下和离书,王妃想来也并非当真要和离,只求王妃切莫真的进宫请凤玺。”
江挽云囫囵答了句,一边往回走一边得意。
谁说她不是真的要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