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云一一展开,里面是几个举子的供词和一些银票往来的证据,这里面的举子都是当年被发现考场作弊终身禁考的,如今又被人拉出来重新鞭笞了一顿,还供出了陈远之就是当年透题之人。
“如今陈大人已死,死无对证,自然这些证据也查不到真假。”
连一个已死之人的名声都要践踏玷污,实在毫无底线。
“这几日刑部大理寺也在调查此事,这几个举子一口咬定是陈远之透了题,其中一个举子甚至在昨夜羞愧上吊自尽,所有的证据和舆论都指向陈远之,陈大人的身后名怕是保不住了。”
生前为清官,死后却要被唾弃。
“是太子所为?”问完江挽云又觉问的多余,能如此收买几个落魄举子,连命都能买走,怕也只有太子才能做到了,“陈远之已死,他如此兴师动众,难道就为了一个八岁的孩子?”
“并非是为着孩子,而是陈疏成身上的一份文书。”
陈远之生前,他并未同他有多深交,知道他手里掌握着这份文书也是底下暗线多方调查的功劳。
“太子如此兴师动众,费尽心机给陈大人安上了罪名,就是为了举全国之力通缉陈疏成,可见这陈疏成身上的文书的确是对他极为不利的。”
周嘉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瑜贵妃那里可有什么进展吗?”
“应当没有。”江挽云也曾试图套话瑜贵妃,奈何不管是瑜贵妃还是太子,心机防备都太重了,如非此事有用得到她的地方,否则绝不会向她透露半句。
“过两月怕是婆罗使者要进京商谈议和一事,此事非同小可,恐怕老皇帝难免要将太子的大婚提前,怕是一月之内便要完婚,如今宫中内外正是忙的时候,瑜贵妃只太子这一个宝贝儿子,大婚必定是极其隆重,瑜贵妃分身乏术之时,想必可以做些什么。”
忙中易乱,一旦乱了,就有许多事不会被人注意到。
大婚之前还要祭祖,老皇帝身子较之前硬气了不少,想来秋猎也是迫在眉睫,大婚礼节繁琐,接下来怕是有的忙了。
边说着,江挽云边动了筷子,离开云雪院的时候打了个饱嗝,桌上的肉大半都被她吃了。
撤菜碟的时候,云墨敏锐的发现,王妃在的时候,桌上的菜往往能下去一大半,连带着王爷也能多吃几口。
江挽云一踏进烟霞阁,就瞧见一个圆滚滚的身影,蹲在假山旁边的树底下,拿着两根筷子在刨地。
她本以为是哪个院子里养的肥狗狗在上大号,走近了一看,才发现是那日自己捡回来的小乞丐在刨土。
他吃了桃子,特将桃核留下来了,刨开土,将桃核埋进去,心里应当是想着,来年能够吃桃子了。
“小乞丐,你在做什么?”
小乞丐猛的回头,被她吓了一跳。
江挽云挎过去,在他旁边蹲下。
“你不把桃子核洗干净,种下去会烂掉的。”
小家伙来了几日了,身上还穿着自己那件脏兮兮的衣服,双喜几次要给他换下来,他都十分抗拒,哪怕是洗澡也一定要放在身边看着,晚上睡觉也不脱。
问他是哪里人他不回答,父母姓甚名谁他也不回答,每日里只自己一个人瞧着窗外,忧郁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