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跟着陈泽去了宅子中僻静些的一处院子,院中种了好些桂花,现下正开着,整个院子里芳香伊人,院子中摆放着一处石桌,陈泽请二人坐下,拍拍手,数十丫鬟便排着队端着盘子送上菜品。
这排场,比他这个稷王还要更胜一二。
凤台是座小城,在凤阳位置尚可,周围山水风景也不错,百姓亦安居乐业,不过即便是如此,此处并非上京,日常食用也都是些应时之物,然此时都已是秋季,夏季才会见到的荔枝却能出现在此处。
除了荔枝,还有颇多难觅得的肉食菜品,周嘉玉直盯着桌上的菜式,并不出声。
“都是些乡下菜肴,比不上上京精致,还请殿下不要见怪才是。”陈泽说着,神色中分明是得意之色,江挽云瞧着周嘉玉的神色,他有些不以为意的轻叩了叩桌面,看似不经意,却是他耐心即将用尽的表现。
“陈大人过谦了,这哪里是乡下菜肴,只怕宫中父皇所用也没有陈大人吃的新鲜。”
“殿下真惊煞下官了,下官一介七品,怎敢同陛下相提并论?”
周嘉玉懒得同他打太极,只得挥挥手罢了,低头用了几口,兴致缺缺。
江挽云瞧周嘉玉放下筷,她也跟着停了下来,外头脚步匆匆,不多时走进来一身穿粉衣的侍婢。
“老爷不好了,夫人又闹起来了。”
“怎么回事?”陈泽看一眼周嘉玉,压低声音,“不是早上刚哄好吗?怎么又不乐意了?”
“夫人发现您外袍上有女子的青丝,现下正在院中挨个丫鬟对比呢。”
陈泽面色大变,险些失态,忙道。
“殿下,下官有些私事处理,殿下先歇着,下官告退了。”
陈泽匆匆离开,江挽云拿起碗筷,又扒了半碗饭。
一路舟车劳顿,饿的不行。
周嘉玉面色不快,周围笼罩着低气压,双喜在旁边一直发怯,悄悄往清映身后躲了躲。
“只怕陈泽是得到了陈文鹤的授意,特意来试探你我。”陈泽一个七品小官,就算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他面前如此僭越,只怕是仗着陈文鹤给他撑腰,又知他关押了几个刺客,特想方设法的来打探他是否知道了内情。
若他们沉不住气,让陈泽瞧出了端倪,只怕回京之路更加艰难了。
陈文鹤不过官至左侍郎,虽身在要职却称不上手握政权,只怕是在朝中背靠大树,对他这个不受宠的冷灶王爷看不上眼罢了。
“云墨,你亲去看守那几个刺客,别让人害死了。”
云墨受命离开陈府,周嘉玉低眉沉思,只怕今日他们是进了虎狼窝了,若不扒下一层皮,陈泽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
一抬头,江挽云已经吃了一碗饭了,桌上的菜少了近半。
院外有脚步声渐近,走进来的是衙门的师爷,规规矩矩的向周嘉玉江挽云行了个礼,继而鬼鬼祟祟的凑在周嘉玉耳边说了什么。
周嘉玉忍着反感,听完了他的话。
“王爷王妃慢用,下官先告退了。”
“我有一个法子。”
目送着师爷离开,江挽云放下碗筷,道,“方才我听得出来,这陈泽的夫人是个泼辣不能容人的,陈泽也是十分惧内,不如王爷就应下了师爷的邀约,与美人同浴,届时我便想法子带陈夫人前去捉奸,以陈夫人的脾性,定能将陈府闹得鸡犬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