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东宫多日,江挽云对东宫的地形可谓是十分熟悉。太子忙于政务,常常见不到人,她见到最多的除了沈芳菲竟然就是江挽蕊。
宫中尚衣局做的头冠样式砂楚都不太喜欢,便只能从宫外的首饰铺面订做,大婚时新娘佩戴的头冠精致且繁琐,最慢也要提前两三月开始制作,现下已是有些紧迫了,二人只能去上京城几家质量不错的大铺面瞧瞧,若是有心灵手巧的老师傅,便先定下来样式。
照常理说新娘是不宜掺和此事的,但砂楚闲不住,京中又没几个朋友,周嘉允不得空时她便常跟着江挽云,甩也甩不掉了,只得也带上了她。
三人在京中几家闻名远近的大铺面都瞧过了,实没有能匹配的上两国和亲牌面的凤冠。
三人坐在茶摊桌前发愁。
“大萧的婚礼当真麻烦,若是放在我们婆罗,才不用费这许多事做什么凤冠呢,男女之间互相心悦便可定亲,大婚的服饰也简单的多,更没有这些俗礼拘束的。”
砂楚托着腮,有几分想家。
想家里热热的空气,鲜甜的水果,开放的民风,还有疼爱她的父皇母后,
若非阿爹没有适龄的公主,才不舍得千里迢迢的将她送到上京来呢。
“各地的风俗不同嘛,”江挽云宽慰她,“大萧女子啊,一生多只有这一次大婚,极为珍重的,有好些人家啊,父母在女儿刚刚出生时就要酿一坛上好的酒,名为女儿红,要埋进土里十余年,女儿出嫁时才会挖出来宴客,母亲更是将代代相传的嫁妆中的一部分传给女儿,让其带到婆家以做傍身的。男女婚嫁本就是庄重的大事,从此以后新婚男女之间就仿佛牵上了一根看不到的红线,不论走到哪里都互相惦念互相牵挂,既为夫妻,便要互为陪伴和退路,相濡以沫白首不离才是。你说是不是应该更重视些?”
听她这样说,砂楚才半知半解的点点头。
原来这就是夫妻的含义吗?
沈芳菲侧头看向江挽云,为她这番话动容。
内宅女子们多都为着争宠一事费尽心机,早已忘记了婚姻原本是什么。
“王妃如此通透,想必同稷王之间必然是琴瑟和鸣相敬如宾。”沈芳菲眼中流露出几分艳羡。
江挽云干笑两声。
倒也不是。
“既然这京城都跑遍了也没找到满意的,我知道有个人必定有办法。咱们先吃碗热面吧,吃完了我带你们去找她。”
二人点头。
“老板,来三碗热汤面!”
不多时,老板便端着三碗热腾腾的汤面送到了桌上,鸡汤的汤底清澈,上漂浮着数颗小虾米,撒着一些香菜碎,细细的面躺在碗底,闻着就香。
江挽云同砂楚吃了小半碗,才发现沈芳菲没有动筷。
“可是吃不惯街上的吃食吗?”
想来她从小金尊玉贵的,必没有在外头吃过如此寒酸的面。
“没有,我只是不吃香菜。”
“这好办。”
江挽云重新拿了双筷子,替沈芳菲挑出香菜,将面重新推到她面前,“现在没有香菜了。”
沈芳菲会心一笑,砂楚也是傻傻一笑,三人低头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