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云上马,正要挥鞭,远处一快马渐渐进了。
“且慢!”
几人闻声回头,云墨骑快马停在了御宝阁门口。
“王妃且慢。”
“云墨,你是来拦我的吗?”江挽云神色微凝,道。
“并非如此。”云墨解释道,“今日朝堂上王爷听闻余杭水患,便自荐去余杭监修堤坝,还请王妃稍等,王爷片刻便到。”
江挽云有些诧异,周嘉玉知道她要去余杭?
然周嘉玉也不在上京的话,王府内无人主事,她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双喜和小乞丐的。
“挽姨,如今王爷也不在府中,双喜同小乞丐还请挽姨多照看一二,免得他们被人欺负了。”
“你且放心去吧,我同赵乾坤都会多照应的。”挽姨点头应下。
不多时,周嘉玉带着一队侍从,骑快马到了御宝阁前。
众人启程,他们还需到京郊大营调些兵,以保证路上安全。
江挽云一道都跟在周嘉玉身后,心里存着疑问,又不敢贸然问他。
上京到余杭虽不远,快马也需两日,现下京中多事,周嘉允保不齐哪一日就会投入太子阵营,此时应当正是他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的时候,他怎会突然揽下监修坝口这个苦差事。
要知道水涝使得百姓民不聊生,水涝时或兼有急症蔓延,处理这等烂摊子实乃棘手,且有生命危险。
天气湿冷,越往南走,天越发阴沉起来,走了一日,他们已到了阴雨的边缘,在往前走几里,便要有细雨落下了。
行路一日,他们已是极辛苦,周嘉玉下令就地扎营休息。
后厨煮了热汤,江挽云捧着汤碗坐在篝火前,偷偷观察周嘉玉的神色。
他的脸被篝火照的发亮,阴影下一闪一闪的火光分外明显,江挽云心里揣测了一天,还是决定问清楚。
“你是不是知道我要去余杭?”
“知道。”周嘉玉也不藏着掖着,颇诚实的答。
“你如何知晓的?”
她去余杭是临时的决定,那时他应当还在上朝,不可能知晓她的决定,除非他一早就知道她将宋氏和江从英送到了余杭。
还有什么事是能瞒过他的?
“你知道我娘亲弟弟在余杭?”
“知道。”他的人从他们离开上京就一直跟着了,直到得知他们定居余杭。
早朝上听闻余杭水患之时,他便料到她必定会想方设法回余杭,事关她娘亲弟弟的安危,她无法置之不理,他亦无法让她孤身一人回余杭,便自请去余杭抗灾,担了公务之名,便不易引人怀疑。
他竟如此为她。
江挽云颇受感动。
好歹也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周嘉玉还不算太过冷血。
“那京中怎么办?现下太子蠢蠢欲动,你不留下来对付他吗?万一周嘉允当真投入了太子阵营,我岂不是拖累了你。”
“无妨,有人留在京中替本王支应。”周嘉玉侧头看她,带着几分笑意,倒像是在安抚她,“你我既是夫妻,自然同进同出,你去余杭,我自当陪伴。”
“放心,只要我们都安然回到上京,我一定好好帮你解毒,再不给你用苦药折磨你了。”江挽云深受感动。
从前她只觉得周嘉玉是冷血暴君,极端的利己主义,只要是与他前程利益不相关的,生死他都不在意,但凡挡的他路的人,更是不留情面的除掉,可以利用身边的每一个人,可现在瞧着,他也有宽和多思体贴善意的一面。
之前倒是她片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