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次的态度显然比上次亲热熟络,道:“弟妹,你这前院的门关得也忒紧了,我们哥儿几个想来给郑老弟上香都被拦在外面,半天不得进来。”
说着,这些人便像模像样地站在灵堂里,给郑成仁上香。
上香完以后,才回头来笑着打量李半夏,又道:“这香上完了,咱们也该谈谈正事了。”
随后就有人掏出一张借据出来,上面清晰的落款人写的是郑成仁,还印上了他的手指印。
这伙人的老大拈着那借据,说道:“先前是我们眼瞎,竟不识郑老弟的大舅子就是巡守领兵。这不,后来郑老弟每逢来我们如意赌坊,我们都给好生招待着。他要在赌坊里赊账赌钱,我们也都尽量满足。可现在,人说没了就没了,你说这账我们该找谁要去?”
李半夏道:“你们还可以去阴曹地府找他要啊。”
这伙人也不恼,笑了两声,道:“你哥在城里有官职,你要是不愿意,我们也不能强行找你要钱。这样,你不还就算了,回头我们找你哥要去。当初要不是看在你哥的份儿上,我们也不会纵容郑老弟那么久。”
说着他就把借据收了起来,又道:“这五千两银子你哥要是还不上,那我们只好就去告官了。你哥要是当不成巡守领兵了,我们还能与下一个巡守领兵搞好关系不是?要是让官府知道你哥利用职务之便,与我们赌坊有私下往来,啧啧,还不知道这后果会怎样呢。”
李半夏眼眶红了红,依旧很平静,问:“你们想让我怎么还?”
这老大笑起来,伸手来掐李半夏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道:“你说你还能怎么还?”
李半夏无声地泪流。可是她已经被拖进了地狱里,这一生还能怎么重新开始?
她唯有变成魔鬼,把所有让她觉得刺眼的美好事物全都摧毁,她才能获得痛快!
***
等了好几个月,玄鱼总算是收到了沈宁安的回信。
回信怎么会这么慢,玄鱼很无奈,这段时间都够她快马往浔阳两三个来回了。
沈宁安的回信也颇具她的个人特色。
玄鱼拿到信时,厚厚的一沓。
沈宁安话多,玄鱼不知不觉地含笑看着沈宁安在心里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全是近来她在浔阳发生的事。
玄鱼在看信时,脑海里就浮现出她喋喋不休的样子来,实在好笑。
结果信到最后两页,沈宁安才说起了正事儿。
她在信里解释了,之所以这么晚回信,是因为在收到玄鱼的信过后,特地去药谷就千色引与沈爷爷钻研了一阵子,看看有没有彻底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