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她好想他回来,她好需要他。若是有他在身边,是不是自己也会稍稍有那么些勇气和信心,相信爹一定会好起来。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榻上的长胜侯突然有了点动静,放在床沿的手轻轻地动了动。
玄鱼像是有感应一般,猛然回头,瞠着双眼,眼眶里满是泪水。
接着她便看见长胜侯睁开了微陷的双眼,眼里的光尽管很暗淡,但他还是苏醒过来了。
玄鱼坐回床边去,抓着长胜侯的手大声恸哭,哽咽道:“老天怜我,老天怜我……爹,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长胜侯见她模样,流露出心疼的神色,动了动嘴,道:“阿鱼,爹没事。”
然,话音儿将将一落,他面色顿了顿,似极力忍着,可终究也忍不住,张口就倏地溢出一大口黑血。随后再不省人事。
“爹……爹!”玄鱼疯了般,嘶声大叫,“军医!军医在哪里!”
后军医匆匆忙忙进得帐来,凛着神色检查长胜侯的情况,结果让军医大为震惊。
军医回身便向玄鱼禀道:“将军,侯爷这分明的……中毒的症状!”
玄鱼垂下眼帘,幽幽地盯着面前的军医,泪痕未干,道:“我爹他怎么会中毒?你莫不是诓我?”忽而声线一转,厉色道,“若是中毒,为何现在才发现!还是说你们这些军医,在一边给他疗伤一边给他下毒?!”
营中的几名军医相继检查,都得出了一致的结论。
这时军医才恍然大悟,道:“将军明鉴,侯爷先前情况有所好转,伤势正慢慢复原,可突然伤情就加重,我等多方查找不出症结所在。而今却是明了了,这毒恐怕是早已潜伏在侯爷的身体里,只不过有一定时间的潜伏期不容易察觉,到了今时今日才彻底毒发!”
玄鱼重心有些不稳,问:“那依你们看,我爹是什么时候开始中毒的?”
“可能半月前就开始了,甚至更早。”
半月前,半月前长胜侯就已经重伤躺在床上。长胜侯每日的汤药饮食都是有军医和亲兵专人伺候的。
玄鱼不知道长胜侯具体是在什么时候中毒的,可能是在玄贯围攻他的那一次,又可能是在那之前。
长胜侯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旧伤结痂新伤又起,根本无从判定是哪一次中的毒!
这回毒发来势汹汹,军医束手无策,因为他们一时也查不出长胜侯中的究竟是何毒。就算查出来了,要想配制解药,那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事。
所以长胜侯的毒,暂时几乎是无药可解。
就在他呕出一口毒血过后,情况又恶化得比先前更加严重了些。只见他双目紧闭,面色发青,嘴唇乌紫,再这样耽搁下去,只怕不出两三日便会毒发身亡。
整个大营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死气沉沉的气息。
玄鱼像快要癫狂了一般,不断派士兵出去,在西蜀的城里、乡里寻找一切可用的大夫,只要是懂点医术的,都拎到帐中来给长胜侯诊治。
可最终都无济于事。
后来有人来求见玄鱼,说是手里有可以救治长胜侯的解药。
玄鱼不管真假,当即着人把那人带到面前来。
来的不单单是一人,而是三五人一起。
这几人在见到了玄鱼以后,便从容不迫地自报家门,道是他们来自金陵,受苍梧王之命,特地赶来西蜀与玄鱼共商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