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卿皱了皱眉头,看着玄鱼,嘴上却对沈宁青道:“等我们商量好,再告诉你。”
玄鱼亦看着他,肯定地道:“沈大哥先去准备,我会说服他的。”
于是沈宁青看了看他俩,转身去了。
房中两人久久都不言语。
后来,玄鱼先开了口,看着他的眼帘轻颤,道:“孩子们我会照顾好的,朝臣们我也会稳住的,我每日都会守着你,等着你好起来的那天。这次,你就听我的。”
“如若不然,”她眼角通红,“等沈大哥研制出了药,或者等沈家长老带回了药,你的身体却完全伤了,也没法再好起来了。”
她拿着苏言卿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对他笑道:“你放心,我没有那么脆弱。我定会守好我们的家和孩子,不让任何人有机可乘的。”
苏言卿没有反驳她,而是问她道:“你打算怎么做?”
当下内有京都大营的将士们坐镇,外有玄鱼的爹镇国侯于乾州屯兵,暂还无人敢轻举妄动。而且瘟疫横行,各方恐怕避之不及,因而有异动的可能性小。
但不代表朝中诸臣百官都是上下一条心。
多少大臣们一直想往苏言卿的后宫里塞女人,可是后宫就只玄鱼一人,她背后镇国侯的势力也令不少人忌惮,正因为如此,朝臣才担心外戚势力过于庞大。
此次玄鱼如若出面,必然会成为那些大臣们矛头所指。
后半日的时间里,苏言卿和玄鱼两人在寝宫里说话,说的都是朝事。
最终他同意照沈宁青的疗法,但他也得将朝中的事仔细交代清楚,以及诸事的应对之法。
晚上的时候,沈宁青和宁安、余氏都过来了。
沈宁安和余氏配了药浴的材料来,交付宫人去准备。
苏言卿对沈宁青道:“有一点,我每天需得清醒一个时辰。”
沈宁青点头道:“要是不让你清醒点时间,想来你也不会放心。”
稍后药汤送了进来,苏言卿在里面泡了小半个时辰出来,服下沈宁青给他的药以后便躺在榻上,由沈宁青给他施针。
沈宁青借助药力和银针,一点点封住他浑身经气血脉,只留了一道缺口,可以维系他。
玄鱼坐在床前的脚踏上,伸手握着苏言卿的一只手,陪着他。
她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歪头轻轻蹭着,对他温柔笑道:“二哥,我一直在你身边。”
苏言卿手指抚了抚她的眼角,分明是眼圈红红的要哭了,却还强颜欢笑。
苏言卿手掌捧着她的脸颊,低声道:“不必时时守着我,可以去看看孩子们,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玄鱼点点头,垂着眼帘将眼眶里浮上的热意忍下,咽了咽喉间酸涩,道:“放心吧,我知道的。反正自从你当了一国之君以后,便每天都忙碌,甚少有彻底放松休息的时候,便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吧。”
将泪意逼下后,她再抬眼看他,依旧笑意盈盈,眼神清亮,又道:“等你醒转好了以后,又有得忙了。”
苏言卿一直侧着头,眸色深沉地看她。
随着沈宁青的银针一道道封下来,他身体本能有些抗衡着似极力维持着最后的清醒,尽量多看她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