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在枯败的枝尖上颤了一下翅膀,振的些许黄叶飘落,随着几声哀啼,也在风中迷了踪迹。
春羽楼依旧是一副热热闹闹的模样,完全没有被这渐渐凄凉的景色所影响。歌舞依旧,娇喃不减,楼内的姑娘似乎也并没有被这气氛感染,依旧满面春色。
薛禾拖着脑袋靠在窗边,睫羽半遮深邃眼眸,葱指不紧不慢地在桌面上画着圈。
她时不时的会偏头看向皇宫的方向,疑似是在等什么人,直到感觉肩膀上有人轻轻敲了下才悠悠回头。
“薛楼主,别来无恙。”
“军师大人,别来无恙。”
薛禾转了个身,指尖随意划过木质桌面,随后轻靠在桌边上,双眸潦草扫过窗外又看向季枫,唇角一扬:“我还候着呢,你何时过来的。”
“方才。”季枫倒是难得没拿着自己那把骚包扇晃悠,此时正经的模样倒是有些让人不适应。
他双手负于身后,垂眸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说着:“你春羽楼线人颇多,情报范围广泛,应当也知道了皇宫内发生了什么。”
“哈。”薛禾耸了耸肩,又从腰间抽出烟管送入嘴中吸了一口,吐出袅袅白烟:“是啊~恶鬼来索命了哟——”
季枫静静地立在她面前,瞧着白眼渐渐朦胧眼前那人的娇艳容貌,直到微风从窗外卷了进来,才吹散了那白烟。
“我暂且先不评价此事,毕竟我并不打算伸手掺合。”他双手环胸,靠在了一边的柱子上。
“可我的直觉告诉我,此事非同小可,让沈洲与池嫣去调查,才是最好的法子。”
“——呼,是么?”又是一口白烟散到空气内,似是在故意呛季枫。
薛禾一抬下颚,示意季枫先坐下:“也罢,他们俩都很聪明,吃不着苦头。”
“且不说沈洲当年如何帮宋寰夺的权,使了多少招,流了多少血。”
她将半个烟嘴含在唇内,轻声笑了:“池嫣这几年摸爬滚打练出来的东西,也不是闹着玩的。”
“毕竟没有庇护,整日想的事儿啊…除了活命就是活命。”
“为活命而练出来的功夫,自然是不容小窥的。”
说罢,她眉尾一挑,较有兴趣地看向了季枫,似是觉得不够,又添了一句:“您能明白么?”
看她这副模样,季枫藏在袖内的手微微握紧,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什么,但终是又被咽了回去,最终只是吐出了一个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