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挂上了黑色的夜空,幽幽的悬在树梢上。偶尔一阵微风悄然吹过,枯叶与枝条相互交错,发出了沙沙声响。
距离下月十五还有十七天,过了今夜便还有十六天,池嫣还特地与沈洲回国师府查了查,发现下月十五是池伺的忌日。
其实过了这么些年,池嫣因为心中不满,一直没给自己父亲祭拜过。
所以她决定,查清此事之后,去给自己惨死的父亲,立个衣冠冢。
临近冬日,天气凉意愈深,郊外植物繁多,也遮了些许微光。
临分别前,宋寰刻意让池嫣与沈洲一组,不管江芷如何不愿也强行带着江芷往别处去了。
拒绝了温琦楚婳二位暗卫的陪同,池嫣也不清楚沈洲到底是何居心。
她靠在窗边吹着凉风,任由发丝被撩起,带了些许痒意。
夜深了,倦意也渐渐上涌,沈洲替池嫣批了件衣裳便出去架马,迎着微风稍抬了抬下颚,看向被云彩遮住的天霄。
宋寰给的线索地点很是奇怪,偏生是避开了那些人烟地儿,越走越偏僻,恰好现在是夜里,也多了几分诡异的意味。
池嫣倦着眸子,看似沉睡实则一直提着神儿,悄咪咪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安静的可怕。
几乎是一瞬间的天旋地转,车外传来了几声金属碰撞的声响,马儿也哀嚎了一声。
沈洲猛然一收缰绳,反手抽出腰间折扇展开,朝着面前百米处飞去,挥退千万箭雨。
他下意识的回眸看向车内,却见车厢顶部被撞开一个洞,木屑飞溅,池嫣已然单脚落在木把上,单手持着一条细细的长鞭,二人双眸相对,不言而喻,一齐避开马车,朝着斜坡滚落。
“无事吧?”池嫣滚下来的时候被沈洲拉了一把,此时正被搂在怀里,想到方才紧急的情形,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沈洲难得未去看池嫣,而是抬起下颚看着斜坡上方,摇了摇头:“无事,你……”他刚要接上下言,却觉得自己嗅到一股血腥味。
“你受伤了?”沈洲道。
似是被沈洲一提,池嫣才感觉到自己左肩处隐隐作痛,垂首看去,发现一个小小的飞镖没入半分,血液顺着镖侧缓缓滴落,染红了枯草草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