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斯手上发力,将燕卿拉回身边,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他勾起嘴角,略带几分不屑说道:“我要你手中的兵权。”
听到这句话的燕卿,将手握成拳忽的笑了,有些佩服秦如斯的坦然,笑道:“这南国还有秦相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你何必大费周章,明日早朝一纸奏章交上堂,这半壁江山,皇上都愿与你共享。”
这番话,便是失了规矩的气话了。
秦如斯并不恼,只是说道:“我不大喜欢和人说些废话,原本我是想招你为门客,但朝臣勾结难免皇上起疑,今日恰好,听闻你拒了婚,就索性给你个名分。”
“倘若你愿意跟着我,在秦府,我以门客之礼待你;在外,你便是我唯一的妻子。这样,总算给够你体面了罢?”
燕卿听到后头,也明白了秦如斯的意思。
她看向秦如斯的眼神逐渐变得有些复杂,朝廷官臣养门客,也并非什么奇事,但也只是在乱世的时候。如今四海安定,九州海晏河清,大都官员都散了座下门客,为得就是不让圣上起疑,将大权交还于当今圣上。
秦如斯身居高位,手中权势本就滔天,他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养门客……他到底在准备些什么?
“要是这般,我便更不能与秦相待在一块儿了。”燕卿并未做多思考,直接了当拒绝,“兵权我会放还皇上,请罪之后,我便自请辞官……”
“你的手中要是没有权势,如何去查清你娘亲的死?”
不等燕卿说完,秦如斯便出声打断了她。
燕卿的手轻轻颤抖了起来,眼神中满是探究:“秦相,知道什么?”
“知道的不多,却不能告诉你。”
马车颠簸了一下,卷着的门帘骤然落下,挡住了外头明亮的光。马车里只剩下几点斑驳的光影,映照在秦如斯手中握着的玉扇上。
他的声音轻淡,却不容拒绝。
“将军恐怕还不知道,你所带领的木兰军战功赫赫,有人想要,自然也有人想要除去,你以为放归大权于皇上,你便可安然无恙的去做布衣百姓么?”
“你不想想你的母亲为何而死?不想想那些陪你出生入死的将士,在你放权之后,会面临什么样的发配?”
“数年边疆磨砺,将军没有耳清目明些,反而更加糊涂了。”
燕卿咬住了下唇,这具身躯还是她年轻时候的模样,而她的意识已经见过了风霜轮回。
被关在江府后院的日子里,她无时无刻不想回到边疆,与将士们策马同游。那些时候虽然过得艰苦些,却也是她最自由的日子了。
后来她草草嫁人,在平淡的日子里也想过木兰军的将士们过得好不好,她无数次遗憾,自己未能给她们都安排好一个将来。
如今,一切都重来了。
她还要怀念吗?她还要遗憾吗?
权,不是轻易能够拿起的,也不是随意能够放下的。
燕卿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如此,我便与秦相做一场交易罢。”
“将军请说。”
“我可做你门客,可用木兰军辅佐与你,不论你将来是为何事要动用木兰军,本将必然应允前往。但秦相,要助我查清我娘亲之死,要除江家何家,要善待木兰军的每一位将士!”
秦如斯的玉扇在掌心敲了敲,随后递到燕卿手中。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