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卿脑袋里是一团乱麻,自个儿也想不太清楚,但是她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太多,其次就是,她不想因为不够了解,而且误会秦如斯。
于是她心中虽然不快,但还是替秦如斯说着话:“秦相是个明白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先看着去吧。”
主仆二人也不愿意在这烈日底下站着,聊过几句话之后,就带着沉沉心事进了大门。等到堂中的时候,秦如斯已经跟何意浓聊上了,看样子还算合拍,旁人都不敢打扰。
燕卿只能憋着一肚子气,坐到秦如斯的右下位,闷声喝茶。
可何意浓并不打算这样放过她,眼角余光打量了燕卿几眼之后,才拔高了些声音,说道:“姐夫,这次我带过来的贺礼,有两株千年人参,最适合老人家补身子。早就听说姐夫的父母辞官之后没住在京州,只能拜托秦相有空送过去了。”
“你想得周到,又是一番孝心,我自然要成全你。”秦如斯拿起手中的茶杯, 垂下眼睫缓缓说道。
何意浓瞧准了时机,开始得寸进尺:“姐姐出嫁的时候比较匆忙,何家也没来得及备上什么嫁妆,但想着姐姐从军这么多年,军功无数,应该是有点积蓄的,不知给公婆都送了些什么见面礼?”
燕卿在旁边气都快消下来了,就打算看看戏,结果又莫名其妙被何意浓扯了进去,顿时间怒火中烧,再也顾不得什么大局了。
“我的积蓄去了什么地方,难不成你这个做妹妹的不知道?”她丢下手中的茶盏,怒声说道,“何家能有今日,吞了我多少赏赐,这时候又来装不知。何意浓,我不愿跟你废话,你大可直说,今日来这秦府,究竟是为了什么?”
燕卿越是强势,何意浓便愈是做出一副委屈样子来。
此刻燕卿气势凌人,何意浓的眼珠子转了两圈过后,鼻尖开始红了,眼泪也跟着滚落了下来,压低着声音委屈说道:“家里的事儿,意浓怎么会知道呢?姐姐这样凶我,当真叫我害怕,都是一家人,要是姐姐有什么不满的地方,我们坐下来好好说便是了。”
这段话末了,她又转头,泪眼盈盈看向秦如斯:“姐夫,看来姐姐还在怪我们错过了婚宴,这也是我们何家办事不妥当,惹出这么大的误会来。意浓没什么脸面待在此处了,就先回去,姐夫跟姐姐好好说一说吧!”
何意浓的话说完,起身就打算走。
她这个人虽然卑鄙,但也晓得利用自个儿的长处。本就生得瘦弱,此刻再哭得背影轻颤,格外叫人怜爱。所以她才走出去没两步,就被秦如斯给唤住了。
“你不必走,在这件事情上,是燕卿失了礼数,不如你周到。”
背对着秦如斯的何意浓,脸上浮现出了冷笑,而燕卿,实在是忍无可忍,眼眶也悄然红了起来,朝着秦如斯焦急喊道:“臧明,她分明就是没安好心,你为何信她……”
燕卿的话,越说越小声了下去。
她看见了秦如斯冷淡的眼,好像根本就不甚在意她,口中又道:“我为何不能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