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的二人,忽然安静了下去。
他们的呼吸好像都静止了,盯着彼此的眼睛开始探究。
燕卿好像魔怔了一般,又问了一遍:“卿卿是谁……”
“是谁告诉你的?”不等燕卿说完,秦如斯忽然开口,打断了燕卿,用他从来没有过的激动语气,“谁告诉你卿卿的存在,谁允许你唤这个名字?你已经越界了,燕卿!”
“是你告诉我的。”
燕卿剧烈起伏的胸膛在秦如斯开始质问的那一刻,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她感受到阵阵寒意,从脊梁蔓延而上,泪盈盈的双眼有些倔强地盯着秦如斯,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从来都没有发现过,在我眼前也从来没有掩藏,每一次唤卿卿你的目光都不是看着我,我不傻,我就是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这跟你有关系吗?我们只是一场交易,你要用什么身份来质问我这些。”
“在成婚之前,我们的交易当中有个规定,是对彼此没有隐瞒。”
燕卿从未见过这样的秦如斯,她看着那双清冷的眼睛,平静的说着一切。秦如斯再度垂下眼睫,笼盖住眼中所有的情绪,缓缓开口:“是你先违背了规矩,对我有所隐瞒,所以我没有必要跟你说卿卿的事情。”
听到这里,燕卿不由得有些疑惑,在她的记忆当中,她从来都没有对秦如斯隐藏过什么。于是她都没有多想,直接开口问道:“我何时隐瞒过你?”
“天道金牌,跟今天在何家的一切。”秦如斯冷冷开口,看向燕卿的眼神里不带半点感情,只是说道,“你一早就安排好了,所以把我的好意当做一个笑话。”
“你早就知道何家会对你做什么,你发现了醒酒茶有毒但是当时却没有声张,反而将众人引到后院,服用花生过敏,造成过敏的假象。目的是给沈眉山搜找账本腾出足够的时间,再在众人面前亮出你的天道金牌,为三个月之后灭何家满门做准备!”
“就连我,也只是你计划当中的一环,但你分明可以早点跟我说,这样我就不至于为你操心,就像是一个笑话。”
秦如斯何等聪明,南国上下恐怕都无人可匹及。就算今日燕卿不把这一切都告诉他,他也能够自个儿猜出来,可是他不想自个儿猜。
燕卿如果要把他也算计进去,就应当把这一切的计划提前告知于他。而不是连带他在内,把众人耍的团团转。因为她不晓得,秦如斯为她做了些什么。
此刻,燕卿也只是安静的听完了秦如斯的控诉。
她原本有些激动的心情缓缓平复,就只剩下悲凉。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只剩下一句话:“我知道何家要害我,但我不晓得他们打算毒杀我。”
燕卿何尝不知道,今晚就是一场鸿门宴。
她原本就没有打算亮出天道金牌,更加没将秦如斯的一切当做玩笑。若非今日的事情何远德没有率先破罐子破摔,燕卿也不想走到那一步。
眼下,她大致也晓得,为什么秦如斯会这般不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