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带出来后，她不配合，不断自杀。”

霍北冀说的轻飘飘，云恕的心却被压住，她捏紧手机刚要说什么，耳边又响起男人的声音，“你真的想见就尽快吧，我的人可拦不住一个一心求死的人。”

“谢谢，霍爷。”

霍北冀的人来接云恕，林正宏笑的嘴都合不拢了，亲自把云恕送上车，又叮嘱她好好陪霍爷。

云恕听话应下，心里冷嗤。

林正宏对权利的追逐太大，拖着个病痛的身体也要把表面功夫做好。

车子一路行驶到市区某高级公寓内。

云恕被司机客气的带到二十八层。

这整层都是霍北冀的私人房产，孙美就被安排在这，任谁也查不到霍北冀头上，孙美在这很安全。

云恕礼貌的向司机道了谢，一个人走了进去。

公寓房间里，漆黑不见五指。

云恕缩了缩瞳孔，在窗户边看见了孙美的身影。

融在黑夜里，没一点违和。

她朝她走来，在她身边站下。

那黑影一点点的动了，向她看过来。

少女的样子和第一次见到一样，淡然的，安静的，美丽的……

像海，平静，内里深不见底。让人向往，引人想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孙美转回视线，重新落在窗户上，窗户被霍北冀的人里外封上，防止她跳楼。

云恕问，“报过仇的感觉怎么样？”

“空了。”

“除了报仇就没有别的想做的？除了报仇就没有别的坚持？”

“没有。”

孙美现在整个人都是空洞的，她痛不欲生的坚持三年就是为了报仇。

大仇得报，她还拖着这幅残躯活着干什么？

死了才是解脱。

云恕看穿她的内心，轻笑，说的肯定，“孙美，死了才不是解脱。”

“是的。”

“林正宏没死知道吗？”

“知道。”

新闻上每天都在播放和林家有关的消息，她会看。

“算报仇成功吗？”

“怎么不算呢？他身败名裂了，全京陵都知道他的为人，他的公司现在岌岌可危，他伪善的面具变的粉碎。他苦心经营半辈子的名誉地位都没了。”

孙美笑起来，笑声粗嘎，像是课堂上指尖摩擦黑板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她再次看向云恕，一字一句，“你说，这算不算成功？你说，这算不算让他和我一样生不如死？”

黑暗中，云恕精准的对准她的视线，锁住她眼里的笑，斩钉截铁，“不算。”

那笑，快速消失。

“怎么不算？！”

“你死了，他活着。你失去所有可能，他拥有无限可能。”

云恕抬起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手心触感凹凸不平，是被大火烧的。

她逐渐收紧，紧紧握住，“你要活下去，看着，看着林正宏彻底毁灭。”

“用这幅样子活下去吗？”

“我可以给你另一幅样子。”

“另一幅样子……”

“相信我。”

少女的话犹如带着魔力，在黑暗中像火光，是希望。

孙美怔怔的看了一会儿，求死的心在一点点瓦解。

夜空，风吹散乌云，月亮透出来。

月光洒下来，她那张丑陋的脸突然在玻璃上映照出来。

看见那张脸的瞬间，孙美癫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