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月小小的身影被烟雨蒙蒙的天气蒙上了一层与年龄不符的萧瑟。
谢嘉晏从马车下来正看到这一幕,手指蜷缩成拳,然后缓缓走了过去。
“嘉晏哥哥!”玉明月的声音像是浸染了秋雨的湿气,没了往日的鲜活。
谢嘉晏许久未见过她了,好像瘦了不少,肉乎乎的小脸如今轮廓渐渐清晰。
“外面雨大,六娘先进去吧!”
玉明月眼睛像蒙上了一层水雾,抬头看着谢嘉晏:“我不明白为何,我爹爹他素来低调,从不结党营私,争权夺利,怎就碍了圣人的眼。”
“六娘,”谢嘉晏一声叹息:“慎言。”
“我只对嘉晏哥哥说,”玉明月低低道,一低头,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滚落在衣襟上。
“我不是怪你,”谢嘉晏看到玉明月哭有些慌神。
玉明月摇头:“我只是不知道和谁说。”
“放心,国公此去也许不是坏事。”更多的话,他现在没办法和她说。
但绝非如她所言。
“可我就是舍不得。”
……
那一夜,隔壁又响起了琴声,玉明月好久没听到了,没想到就着琴音入梦竟一夜酣眠。
接下来几日,玉明月每晚都能听到琴声,渐渐也开始习惯。
可惜,自哥哥出征,子安先生便云游去了,否则,说不定有机会听到他们合奏。
这一年的冬来的格外早,刚跌进十月京城便下雪了。
崔氏的伤口恢复的不错,可身体却大不如从前,格外的畏寒,一整个冬天都几乎待在房里,不怎么出门。
这个冬天,来的格外急,也格外安静,安静到定国公府仿佛被京城的人给遗忘了。
除了顾呦呦和墨语熙来看望过她几次,曾经是京中贵女翘楚,众星捧月的玉明月一下子变得无人问津。
玉明月除了管家之外,每日勤学苦读,如今多了个伴儿,倒是让她体会到了之前未体会到的姐妹之情。
谢嘉晏变的很忙,玉明月偶尔去找他,他都不在,圣人对他越来越倚重,偶尔还会留他在太极殿过夜。
京中传言,圣人有意点谢嘉晏为驸马。
玉明月不记得梦里谢嘉晏有成过亲,不过,谢嘉晏若做了驸马还能成为一代明相吗?大魏未来的盛世可是少不了他的。
玉明月瘪了瘪嘴,罢了,罢了,这些都不是她能决定的。
林氏向来性子软和,极好相处,如今大房愿意交好,她自然是求之不得,每日都会到崔氏房中和她说话解闷。
一开始赵氏不满崔氏将国公府交给一个九岁的奶娃子,毕竟论长,也是该轮到大娘子管家。
可如今没了老夫人撑腰,赵氏见不到崔氏又仗着玉明月年纪小故意作妖,吃了几次亏之后倒是老实了。
后来,玉明月还是听玉妙龄说,二叔打了赵氏,扬言若是她再作妖闹的家宅不宁就将她休弃,或者送回老家和老夫人作伴,赵氏这才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