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丹不敢耽误姑娘的事，急急去，匆匆归：“姑娘，大人还未归，奴婢留了话，小厮说谢大人一回来便来告知。”

玉明月藏着心事，晚膳都只是匆匆用了两口。

直到亥时过半，谢嘉晏过来的时候玉明月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姑娘，谢大人来了。”赤丹轻声道。

玉明月一下子醒来，看来谢嘉晏就站在眼前，眼睛一亮：“嘉晏哥哥！”

“抱歉，有事耽搁了。”谢嘉晏看她脸上压出了一块红印子，眼里也都是红血丝。

“没事，赤丹，你到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玉明月表情严肃。

“出了何事？”谢嘉晏很少看她这般惊慌。

“嘉晏哥哥，幽州是不是反了？”玉明月最后两个字说的很清，但因为帐篷安静，谢嘉晏听的很是清楚。

谢嘉晏低眸，看了她一会儿：“你从哪里听说？”

他知道玉明月语出惊人，自上次的读书论就知道她聪慧非一般女子可比，只是，没想到在朝政之事上如此敏锐。

“没有人听说，是我猜的，圣人调我爹爹去冀州是不是另有任务？”玉明月神情紧张。

若爹爹只是冀州小小团练，每日好好练兵即可，不会有性命之忧，可如果是配合七皇子平叛呢。

大魏明明赢了契丹许多次，按道理这场战事早该结束，可契丹这次却像是有恃无恐，和大魏卯上了一般，耗了这么久。

这其中，幽州罗家又是什么态度。

会不会和契丹里应外合？

那这场战便更艰难了。

爹爹和哥哥同时上了战场，会不会……

玉明月想到那个梦，爹爹和哥哥死于同一场战事。

玉明月眼圈一红，眼泪吧嗒掉下来。

她不想掉眼泪，可突然就控制不住了。

那个念头越来越可怕。

谢嘉晏手臂抬起，手指要落在玉明月脸上之时突然又停下。

“六娘，你父亲不会有事的。”

“真的？”玉明月现在最想听的就是这句话，她想有人能给她一颗定心丸。

而她最信任的便是谢嘉晏。

“嗯，”谢嘉晏点头：“冀州若破，大魏危矣，你父亲要做那枚钉子，死死钉住冀州军。”

“只是如此？”玉明月觉得总不会那么简单。

“只是如此。”

谢嘉晏没有骗玉明月，但要稳住冀州军也不是那么容易，稍有差错便有可能哗变。

所以，圣人才将冀州节度使困在京中。

其实不止冀州，还有定并二州都和罗家有或多或少的交情。

圣人这次下了一步险棋，可若成了，一举便能收回一半兵权。

若不成，很有可能会让中原再起战火，民不聊生。

世族显然也嗅到了不寻常，各家都派人进京了，看似示好，实则窥探消息，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