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渊敛去怒意,莞尔:“老太师您客气了。”
“外公。”苏婉言微有怯然的唤了声。
她之所以怯然,是因为前身苏婉言很怕这位外公,这种敬畏是渗透到苏婉言的骨子里的。
元太师是东洲国德高望重的老臣子,为人刚直不阿,那双可洞察一切的无比犀利的眼眸,和威严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不比她前世的爷爷温柔和善,很好亲近。
元太师看着苏婉言欣然一笑,说:“婉言,今天的你很出彩,外公为你骄傲,你母亲若知道会很欣慰的,你现在是摄宁王妃了,要与夫君好好相处,好好孝顺万太妃,家和万事兴,这是你为人妇的本份,你要时刻谨记。”
“是,外公。”苏婉言温婉笑说。
元太师笑着点头,看向司徒渊,说:“摄宁王,老臣就将孙女交托给您了,以后请您对她多包荣,善待她。”
“老太师放心,本王定会好好对婉言的。”司徒渊笑说。
元太师点头,深深看着苏婉言,眸中渐盈水雾,抚了抚她的头,笑说:“好孩子,你好好的,过几日回元府一趟吧。”
说罢,他向司徒渊深深一礼,转身大步离开。
“外公……”
苏婉言看着那伟岸的身影渐行渐远,一阵酸楚涌上,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从她的眼中滚落而下。
元太师眼中的泪,显示他是个内心极柔软温暖的人,他把对苏婉言所有的疼爱都藏在了心底,就好似很多的父亲,那种含蓄的爱。
外公……爷爷……不同性格,都有着深爱她的心,久违的亲情,让她热泪盈眶。
“别哭了,过些日子,你可回去看老太师……”
司徒渊看着哭得伤心的苏婉言,一丝心疼涌上,他抬手轻轻的拥住她,轻拍着她的后背。
苏婉言依着他低泣,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醒,宴会结束,我们要走了。”
睡梦中的苏婉言听到有人在唤她,她很是不悦的呓语着,直接栽倒进司徒渊的怀里继续睡。
宴席上的人渐渐散去,太后看着两人相依相偎,很是高兴,吩咐了刘总管几句,向二人走去。
司徒渊看到走来的太后,微微颔首:“母后。”
他推了推苏婉言,她皱起眉头,闭着眼睛低吼:“再吵我,废了你。”
太后一脸慈爱宠溺看着苏婉言,说:“瞧把这丫头困的,哀家叫人为你们备好了寝殿,你们快去休息吧。”
“母后,就不劳烦您了,儿臣这便带她回王府去了。”司徒渊说。
“这丫头起床气可大着呢,就别叫醒她,今儿就留下来吧。”
太后说罢转身,感觉司徒渊没有跟上来,她笑说:“还不抱起婉言,与哀家一起回寝宫去。”
“哦,儿臣谨遵母后之命。”
司徒渊无奈叹息,抱起苏婉言,跟着太后走出永乐大殿。
太子司徒玦看着抱苏婉言远去的身影,他俊美的容颜上尽是黯然神伤……,心如刀绞,蚀骨的痛,他只能一个人默默的忍受。
回到太后的未央宫中,司徒渊抱苏婉言走进寝殿,将苏婉言轻轻放在床榻上,为她掖好被子,叫婢女们都退出去。
他看了看沉睡的苏婉言,起身走出内寝,坐于软榻上,他微蹙剑眉,想着今天宴席上的她。
从大婚那天苏婉言面对凶案不惊不慌,自证清白,这绝非平常女子能做到的。
她就象个谜团,他拔开层层迷雾,每每都发现不同的她,给他的惊喜不断,她到底是怎样的苏婉言?
“嘤……”
低低的啜泣声传来,他起身走进内寝,看到躺在床上的苏婉言闭着眼睛在哭。
“苏婉言!”他唤了声,她没反应,还一直在低声哭泣。
“这是被梦魇住了。”他自语着,伸手轻轻的拍抚着她:“别怕,有我在,安心的睡吧。”
他的声音轻柔好听,晧眸氤氲着绵绵温情,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为她拭着脸上的泪。
“爷爷,蕉蕉好想您,爷爷……,蕉蕉想回家,爷爷带蕉蕉回家吧……”
听着苏婉言的梦中呓语,他的手僵在她的脸前,剑眉紧蹙:“蕉蕉?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