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知道婢女真正死因的皆是夏柔儿陪嫁来的,很是忠心,她不担心那婢女的死会泄露出去。
她没想到墨时仪要留下来,她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的寝殿中藏匿着一位男子,更怕再出意外,严令栖嫣阁之外的下人绝不许靠近她的寝殿。
夜幕降临,墨时仪一身黑袍,手握一把折扇走出寝院,看了看静寂的四周,他纵身一跃跳上屋脊,几个纵身消失去月色中。
他来到凤阳阁,寻到了苏婉言的寝殿,刚要进去,就见一个腰间配剑的女子走出来,很是警觉的朝四下张望着。
他纵身越上屋顶,象只蛰伏的毒蛇静静的趴在屋脊上。
听着女子离开,他打开手中折扇,轻轻的扇了扇,微光下有细细的闪亮星点随着清风飘落而下。
站于寝室门外的昭平和良玉,本是精神奕奕,那细细的星点悄无声息飘落在她们的身上,二人打了几个哈欠,缓缓闭上双眸。
见两个守门神闭上眼睛睡着了,墨时仪落于庭院中,象个幽灵般飘进寝殿中。
苏婉言没在房间,他借着淡淡的烛光看着这间卧房,一阵阵幽香钻进他的鼻子里,他随着香气走到床榻边,床两边的花架上各放着一株鬼爪兰。
“她竟搞到了鬼爪兰。”他自语着,感觉怀中小绿蛇的躁动,他远离了鬼爪兰。
这鬼爪兰的香气是毒气毒虫的克星,有这花在旁,毒瘴都不会沾身,但这花极为稀少。
他环视了一圈,这房间中除了那两株鬼爪兰,再没有和医术有关的东西,他的目光停留在桌案上放置的一本手札,他走去拿起翻开。
“穿越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人命案……,穿越,是何意?”他读着手札,妖孽的面容上尽是不解。
手札上写的字有些怪,他看得一知半解,但他确定这手札是苏婉言每天都会碰到的。
他突然抬头看向窗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将一些粉沫倒在手札上,轻轻的抚匀,合起手札放回去,迅速离开房间,纵身跳上了屋脊。
苏婉言和木兰婉贞有说有笑回到寝殿,看到昭平和良玉站在那里闭着眼,她走到面前了,两人象两座雕像一般,没一点反应。
她推了推二人,二人立刻惊醒,眨着惺忪的睡眼,说:“王妃,您回来了。”
“你们是有多困啊,站着就睡着了?”苏婉言笑说。
昭平不好意思笑说:“就是磕睡了一下。”
苏婉言看着四人,幽幽一叹,说:“这些天晚上你们不是替我照顾春禾她们,就是为我守夜,太辛苦你们了,今儿谁也别在这守着,都好好的睡觉休息。”
木兰说:“你们三个去睡吧,我不困,我来给王妃守夜。”
苏婉言摇头说:“谁都不许守夜,你们几个的房间就在我的隔壁,有什么事立刻就能过来,你们总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搞得我都紧张兮兮的,赶紧的,你们都回去休息。”
她说着,分别把几人都推回了房间中。
她走回自己的房间中,脱了外袍,洗漱后走到桌案边将烛火拔旺了些,坐下来,拖着腮发了会呆,垂眸看到桌案上的手札。
她微微凝了凝黛眉,伸手将歪了的手札拔正,抬头看着房间,一切如常。
她有强迫症,特别对自己放置的东西,必须放得规规整整,歪一点她看着都难受,刚刚,这本书是歪的。
有人进了她的房间,并且碰了她这本手札。
她看着手札好一会儿,伸手翻开,看似极轻的动作,却是将页面上的极细的粉尘扬起,随着她的呼吸,进到了她的鼻子里。
喉咙中突然有灼烧的感觉,随之喉咙好似被什么死死堵住无法呼吸。
她捂着脖子,嘴张得大大的想吸入一丝空气,可那窒息的感觉让她痛苦之极。
她跌撞着冲向床榻,从床头的小柜中翻出一个小盒子,颤抖的手打翻了盒子,里面的小药瓶都滚出来,她抓住一根针管,狠刺向自己的喉咙。
那针管深深刺进她的喉咙,空气从针管进入她的呼吸道,窒息感立刻消失。
鲜红的血沿着脖子流淌而下,扎在喉咙上的针管迫使她昂着头,看到屋顶瓦片被揭开,一张惨白的脸正看着她。
她一把推倒了床头的花架,上面的鬼爪兰掉落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音。
“彭。”
几乎是下一秒房门猛的被推开,木兰第一个冲进来,看到苏婉言脖子上刺着针鲜血直流,吓得她惶恐大叫。
“王妃。”木兰扑到她的面前,其后三人都冲进房间,看到她皆一脸震惊与骇然。
苏婉言说不出话来,指着房顶,昭平抬头看到被揭去瓦片露出星空的房顶,她立冲出屋去,良玉随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