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预见万太妃在见过儿子后,一定会来找她算账。
她想着,不管万太妃怎样对她,她一定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事实是,她也确实该打。
然,许久都未见万太妃踏进耳房中。
她担心着司徒渊现在情况怎样,很想守在她的身边。
她沉沁于懊悔中,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当沮丧的她抬起头来,才发现屋子里一片黑暗,不自不觉天已经黑了。
已经一整天了,司徒渊还没有醒吗?正常来说,六个小时后会醒来的……,怎么回事?
“木兰,王爷还没有醒来吗?”
“没有,王妃放心,宣医师一直守着王爷呢。”
窗外传来木兰的声音。
又等了会儿,她越发的心慌,她决定去看看,抬腿要站起,可双腿已麻木的不听使,她的上身失去重力结结实实的摔向地上。
“啊。”
她趴在地上,摔的很疼,可更疼的是双腿,象有无数针钢针刺进双腿中,痛得她呲牙咧嘴。
“王妃,您怎么了?”
房门打开,一道月光贯入房间中,木兰看到趴在地上,一脸痛苦的苏婉言。
苏婉言抬头看向木兰,说:“我没事,就是腿麻了,我担心王爷,你们抬我过去。”
“好的。”木兰应声,与良玉进来,抱起她走出耳房。
苏婉言进到寝殿中,看到宣医师坐在司徒渊的床畔,见她进来,他站起颔首:“王妃。”
“他怎么还没有醒?”苏婉言急声问。
木兰与良玉将她放坐在床边,她忍着身上的刺痛,伸手抚上司徒渊的手腕。
听着他平稳的心律,她放心了些许,但是确手是他灼人的温度,她又担心起来。
“他在高烧,可有吃退烧的药?”她问。
宣医师说:“吃过了,王爷高烧应该是伤后感染。”
“吃的什么药?”
“黄芪散!”
“吃了多久了?”
“有一个多时辰了。”
“不行,药力不够,烧退的太慢人要烧傻了。”
“我用的黄芪已是药力最强的,还能用什么药呢?”
苏婉言想了想,说:“立刻去找新鲜的穿心莲来,还有大蒜,越多越好,快点。”
“是。”宣医师应声,急急走出寝殿。
苏婉言从床边滑跪在床下,将司徒渊滚烫的大手抚在她的脸颊上,眸中盈着泪,柔声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没一会儿,宣医师与两个医童进到寝殿中,他们手中的竹篓里是满满的穿心莲与大蒜。
苏婉言说:“赶紧将穿心莲和大蒜在一起捣碎。”
宣医师与两个医童将两种药放在一起,用力的捣药,木兰四人也加入进去,很快,满屋子都充斥着浓郁刺鼻的蒜味。
宣医师将捣好的药拿给苏婉言,她小心翼翼的将药泥敷在司徒渊身后大片伤口上。
他的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很滑很细腻,却遍布了大大小小很多的伤痕,她却在他满是苍夷的身上加了重重的一笔。
这是她第一次认真仔细的看着他的身体,越看,她的心揪的越紧,揪的好痛。
她做过法医,从他身上各种形态的伤来看,那些不止是刀剑形成的,而且有些伤已非常陈旧,应该是十几年以上的,那时,他应该还是个孩童吧。
司徒渊,你身为尊贵的皇子,怎么会受那么多的重伤,你都经历了什么……,她幽幽一声长叹,握着他的大手,满眼疼惜的看着昏睡的司徒渊,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一个时辰后,司徒渊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苏婉言趴在床边,捧着他的手,低声哭泣。
他的小女人在哭,他最听不得她哭的,心疼得他想起身去抱她,可身子微微一动,身后传来剧烈的痛感,他皱起眉头。
苏婉言感觉到他动了,抬头看到他凝眉痛苦的样子,她紧张的问:“怎么了,是伤口又痛了吗?”
司徒渊淡淡一笑,说:“还好,你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
苏婉言抚了抚他的头,粲然一笑,说:“烧退了。”
她看到他眼中的血丝,嘟起红唇,一脸愧然看着他,说:“哪有人欺负我啊,我在气自己,太愚蠢,害你如此,我,对不起,你是不是很疼啊……”
“小傻瓜,怎么又说对不起啊,快起来,躺在我身边来,让我抱抱就不疼了。”司徒渊说。
“我不起来,我做了错事,外祖父罚我跪着。”苏婉言泣声说。
司徒渊看着她撅得老高的小嘴,伸手捏住她的唇,笑说:“瞧这小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地上凉快起来,乖。”
苏婉言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说:“你趴在床上,我跪坐着与你的视线角度正合适,我就这样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