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止不住的涌出来,她怎么擦也擦不净。
她最讨厌哭唧唧的,可现在……,似乎一切都在朝着自己讨厌的方向发展着。
以前那个洒脱的她,变得好娇气,只是那么一点点委屈,便会被无限放大,好似受了天的冤枉。
不过两三天没见到司徒渊,她就患得患失,心上好似堵了块大石头,沉闷压抑的她难受之极。
爱情,真是痛并快乐着的矛盾体,叫人又恨又爱,无法自拔。
司徒渊站于高高的城墙上,看着远去的马车,矜贵冷傲的他,眉宇间泛着淡淡的愁绪。
她哭了……,他的心好似遭到重击。
她为什么哭,她,是真的爱他吗?
司徒渊,你在想什么,她是你仇人的孙女,不共戴天,她爱不爱还重要吗?
你应该杀了她,叫那个禽兽也体会失去至亲的痛。
可他……只看到她哭,他便心疼的想立刻冲下去,将她抱在怀里……他要拿她怎么办,怎么办?
他可执掌三军,政局上可运筹帷幄,傲然天下,却唯独拿这个小女人没一点办法。
他能忽略那滔天的仇恨,不在乎她是谁吗?
眼睛泛上热辣,他紧闭双眸,薄唇微微抽搐着。
心憋闷的痛极,他用力捶着胸口,长长吁出一口气,转身走出城楼。
冷鹰走进书房,将食盒放在桌案上,转身走出去,一屁股坐在檐廊下,耷拉着头,唉声叹气。
邬泰双臂环胸,神情冷淡的看了看他,:“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
冷鹰抬头瞥了他一眼,:“我半死不活,你就是没心没肺,你看不出王爷伤心难过吗?你不担心,不心疼,还跟相没事人似的。”
“我到觉得这是好事,王爷只要拿捏住王妃,便可大仇得报。”邬泰说。
冷鹰跳起,怒声说:“你不但没心没肺,还冷血无情到令人发指,王爷那么爱王妃,怎么可以利用王妃,若如你所说,他们便要绝裂了。”
“绝裂如何,王爷何愁女人……”
冷鹰揪住邬泰的衣领:“王爷若能如此,便不会这么伤心了。”
邬泰皱了皱眉头,推开冷鹰的手:“若是王爷放不下王妃,等报了仇后,把她禁锢在身边便是。”
“禁锢王妃,亏你想的出,你当王妃是吃素的吗?你别看王妃柔弱,若是想让王爷的命,你我都拦不住。”
“那便更留不得。”
冷鹰看着邬泰眼中的杀意,气得他去掐邬泰的脖子,:“你在想什么,你万不能做伤害王妃的事,王妃可是王爷的命。”
邬泰扯开冷鹰的手:“冷鹰,你何时变得妇人之仁了,我看你也是中了情情爱爱的毒,我应该痛揍你一顿,让你清醒清醒。”
说罢,他举拳就打向冷鹰。
而冷鹰也不势弱,一脚踢向邬泰。
两人一边大骂,一边打斗,看得军士们一头雾水。
司徒渊缓缓走来,眼帘微垂,神情漠然无视一切,径直走向书房。
打架的二人见司徒渊,立停了手,溜溜的跟着走进了书房。
司徒渊站于桌案后,看着桌上放着的食盒,一动不动,沉默之极。
冷鹰怯然看着他,:“那个,这是王妃给您送来的膳食,都是您爱吃的,王妃还说,等您回家。”
邬泰拱手一礼:“王爷,属下知您下不去手,请把此事交于邬泰,邬泰保证不会伤到王妃,还能找到血爵,让您大仇得报。”
冷鹰狠瞪邬泰:“邬泰,你闭嘴,事情还未搞清楚,你别自作主张。”
他看向司徒渊,说:“关于蛟龙令,我觉得您应该问问王妃,也许真的有误会呢。”
“冷鹰,你个痴儿,仇人都躺在王爷枕边了,你还说什么误会。”邬泰说。
“滚。”司徒渊一声低吼。
冷鹰无奈一叹,:“王爷,您明天还是回去吧,总躲在军营也不是办法。”
邬泰揪着冷鹰大步向外走去。
房门关上,屋里一下静谧得落针可闻。
要去向她求证吗?
他不想听她说谎,更不怕听她亲口说出,她就是血爵孙女。
所谓求证,都是自欺欺人的,蛟龙令在她的手上,这就是事实。
司徒渊伸手轻抚食盒,似乎已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不用想也知道,里面定都是他喜欢吃的。
这些天,她为他下庖厨,亲手烹制菜肴,他看到她娇嫩白皙的小手上,有几处烫伤,他心疼之余却也欣喜她对他的宠。
她说,她要宠着他,做个宠夫狂魔!
她的宠让他心花怒放,喜不自胜。
他爱她,更贪婪着她的爱,为她,他忘了还背负着深仇大恨。
现在,想起与她所有恩爱甜蜜过往,竟如一根根锥子刺在他的心上。
事到如今,他竟在责怨自己,那天不应该早早回王府,若是往常一般归家,他便不会发现那枚让他痛恨之极的蛟龙令。
为什么,老天非要他在苏婉言与仇恨之间徘徊选择。
他打开食盒,可口的饭菜香味散出,他深深呼吸,脑海中泛现她巧笑嫣然的样子。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我都有尝过了,不好吃绝对不会拿来给你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