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哭边笑,全身颤抖着,悲恸的笑声,是被劫杀时的恐怖及对他所有愤怒的宣泄。
司徒渊眸色沉沉,看着哭得不能自己的苏婉言,寒眸中闪烁点点水光,他转过身去,抬手紧紧抵在心口上。
“你即嫁于本王,命自然就是本王的,如何处置你,那看本王心情如何,你只能认命。”
“司徒渊,你这个混蛋……”
苏婉言冲过去,抬手用尽全力狠狠抽了司徒渊一个耳光。
“王妃。”
所有人皆大惊失色。
宣莫寒上前拉住苏婉言,使劲摇头:“王妃,劫杀您的不……”
司徒渊一把推开宣莫寒,掐住苏婉言的脖子:“贱人,你竟敢打本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冷鹰,把她带回寝殿关起来,不许给她膳食,就让她自生自灭,若谁敢靠近她,格杀勿论。”
他将苏婉言推向冷鹰,冷鹰扶住苏婉言,无奈的应了声。
木兰几人围住冷鹰,:“放开王妃。”
良玉拔出腰间的配剑,剑尖直指向司徒渊:“放人。”
司徒渊闪电出手,打掉良玉手上的剑,一掌拍开她。
他可以挨自己女人的打,旁人他不会容许一丝的敌意。
“大包天的奴才,竟敢要挟本王,找死。”
良玉抚着巨痛的肩头,对上杀意尽现的司徒渊无所畏惧,抽出腰间的短匕,想再次冲过去。
“都住手。”苏婉言开口,沉重的一声叹息,看向司徒渊:“你若还想用我引出血爵,就放了她们,我不想再有无辜的人,为我失去生命。”
她看向木兰几人:“你们是姑姥姥的人,回皇宫吧,姑姥姥答应我会恢复你们的自由身,你们若愿意在姑姥姥的身边,姑姥姥会封你们做女官,衣食无忧也蛮不错的,若不愿,可离开皇宫自谋生路去。”
“不,王妃,我们不会离开您的。”婉贞含泪道。
“听话,走吧,我,不需要你们了。”
晶莹的泪溢出眼眶,迅速从苏婉言的脸颊划落,她推开冷鹰,转身走出厅堂。
木兰几人跟着她,眼神坚定。
司徒渊看着黯然离开的苏婉言,他紧抿薄唇,寒眸中浮过一缕忧伤。
回到隐玥阁寝殿,苏婉言将自己反锁在屋中,一头栽倒在床上,拉过锦被蒙住头,睡觉。
前世,很小的她就要承受着父母因感情破裂而无休止的争吵,小小的她就躺进被子里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醒来后难过与不开心就会忘记。
久而久之躲进被子里睡觉,成了她自我消化伤心难过的方式。
后来,父母终是离婚了,她被爷爷带回乡下,没了爸爸妈妈的她时常躲进被子里哭。
爷爷就把她和被子一起抱在怀里,温柔的哄着她,逗着她,给她讲故事。
她渴望被宠爱,所以她更喜欢钻被子,因为这样爷爷会立刻出现,用那暖暖的宠爱为她驱赶所有的不开心。
可是现在,没有爷爷的宠爱,更没有其他人温暖的怀抱,一切的苦与痛只有她自己承受,消化。
她什么都不想,专注的催眠着自己睡觉……,可是这份痛苦太强烈了,她怎么催眠都睡不着,心上好似被压了巨大的石头,压抑的痛和沉闷的窒息感,那种痛,让她这位神医无力之极。
她竟期盼着死亡的来临,以此结束那剜心蚀骨的痛。
她早就预见,爱上他将是何种凄惨的结局,她逃,她躲,最终却心甘情愿的跳进了深坑中,无法自拔。
心伤了,她还在劝自己不要恨他,还在为他辩解,他被仇恨折磨了二十年,他才是真正痛苦的,自己这点痛相比于他,根本不算什么。
不择手段,冷血残忍,灭绝人性……不管他做什么,都不是出于本意的,他是被恨蒙了眼……
可是他要杀她,以她的生命为代价……,她要原谅他吗?还要爱他吗?
“司徒渊,求你,别那么残忍,我想好好爱你的,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的,求你别让我绝望……”
前世没有经历爱情的她,痴情女对渣男不离不弃的爱情故事,表示万分的不屑。
现在自己就是那个痴情女,她终感同身受,当真正深爱一个人,即便知道那个男人很坏,很渣,却还是会为编制出一万个继续爱他的理由,不想放手。
能放手的,只能说明爱的不够深,情不够坚。
卑微的爱情,已将她的洒脱与个性消磨的没一丝棱角了。
不想恨他,可心还是会很痛,很痛。
她哭了很久,哭得双眼红肿得睁不开,终是哭累了,不知不觉的睡去。
静寂的深夜,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寝殿庭院中,向站于寝殿门口的护卫挥手。
护卫颔首,转身离开。
司徒渊站于庭院中,看着黑暗中的寝殿,眸色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