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琦,死了。谋杀。”他慢条斯理的说,未了,轻轻抿了一口茶,目光寥寥的看着他。
这一次,他好像再也不能当作是自己听错了,整个人僵硬的坐在那里,看了看唐泽,又看了看地上的杯子,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将他从椅子上拽起来,“你骗俺。”
唐泽摇了摇头,“我骗你有什么意思呢?这事儿你迟早会知道的,也许是今天晚上,也许是明天早上,报纸电视不会放过这么大个新闻的。”他慢条斯理的说着,也不恼怒,只是静静的看着张荣脸上的表情,心里的那一点子疑惑就一下子都解开了。
张荣愣了愣,整个人好像被巨石击打过一样,突然松开唐泽,疯了似的一边哭一边笑,“死了,死了好啊,死了好啊!怎么就死了呢?”他一边哭喊着,一边跌跌撞撞的往西厢房那里走,唐泽连忙跟了上去,看着他走到那副牡丹图前,伸手取下画轴,抱着画轴哭得撕心裂肺。
唐泽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其实,张老师就是当年消失的江城吧。”他说话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放慢速度,但是却又不会给人很拖沓的感觉,沉沉的,仿佛一切事情放到他面前都会被压下来,从而简单冷静的处理了。
张荣没有抬头,只是笑,但颤抖的身体却是僵硬了一下。
唐泽目光落在张荣脸上,语气漠然的说,“你讲的故事很生动,可是故事就是故事,再生动了,那也就是个故事。”
张荣没说话,慢慢的扭过身,神情已经不在是几天前那般的闲适。
他微微弯着身子,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人皮画的来历没有错,也许真的有你讲的那个动人的故事,可是张家祖孙三代的事儿,也并非你讲的那样。”他笑着说,张荣缓缓的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巫旗这个人是有的,可张思达并不存在。”他慢条斯理的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也不是东北人,你是南方人。虽然你一直在说东北话,可咬字过于矫情。好多南方人学北方人说东北话,很喜欢自以为是的用俺,其实这个年代,东北人大部分也是讲普通话的。你那天炉子上煲了汤,其实东北人不太喜欢煲汤。姑且算是你习惯了南方的习惯,但生活了这么多年,东北口音一丝不改才有些奇怪。”
张荣愣愣的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我想静一静。”
“他们很快就会来的。”唐泽抿了抿唇,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手机,划开屏幕,一张略微有些模糊的照片弹了出来,“你还记得这张照片么?”
张荣微微扬眉,神情已是了无声气,“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就在照片里,这里。”唐泽指着照片里穿黑色外逃,带着鸭舌帽的男子,“是你吧!”
“不是。”
“找到原来的底片,放大一下不会很难的。”特别是对于何艳梅这样的黑客高手来说,复原并放大一张图片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他笑着划到另外一张照片,那是一张特写,照片中躲在人群后,用手压着帽沿的人正是张荣。
张荣没有说话,惨白着脸跌坐在地上,双手抱着画轴,目光空空的看着虚空。
“这张照片是杜老师破获毒品案时记者偷拍的,照片里躲在人群中的人是你。”唐泽淡淡的说,抬手指着照片里张荣的右手,“这里,梅花刺青。”因为抬手的关系,张荣右手袖摆微微向下滑了滑,露出梅花刺青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