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灯笼高高挂,“囍”字贴满窗棂。
宁恕穿着一身喜袍推开了新房的门,这是他第二次成亲,第一次是新娘子,这一次却是新郎官儿。
房中红烛摇曳,新娘子披着红盖头坐在床上,手中捧着一个玉如意。只是新娘子颇为不老实,听到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就想掀开盖头瞧一瞧。
一旁侍候的婆子连忙按住她,“少山主可使不得,新娘子自己掀盖头不吉利。”
清溪山虽然避世几十年,但俗世的规矩还一直沿用着。
宁恕缓步走过去,瞥了那碍事的婆子一眼,“出去,把门带上。”
婆子笑了笑,忙去桌边斟酒,“姑爷,您还没喝合卺酒呢。”
“需要你提醒么?”宁恕没好气道,他好歹是成过两次亲的人,这规矩还需要别人教?
婆子犹豫着不肯走,宁恕脸一冷,轻哼道:“怎么,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能把她害了不成?”
冷月心终是忍不住了,自己掀了盖头,对婆子道:“你先出去吧,我们都是夫妻了,没事的。”
宁恕继续阴阳怪气地道:“说不定她要亲眼看到我们洞房才放心呢。”
婆子面色尴尬,终于退了出去,房间里便只剩宁恕和月冷心两人。
宁恕捡起被冷月心丢在地上的盖头,拂去沾上的尘土,重新盖到她头上。
“怎么如此不听话,新娘子自己掀盖头会不吉利的。”宁恕拉着她到床边坐下。
冷月心笑嘻嘻道:“我才不信那个。”
她将手中的玉如意塞过去,“快再给我掀开。”
“好。”宁恕声音清淡,细细听去却有几分温柔。
玉如意轻轻挑开红盖头,月冷心精心打扮过的脸一点点映进宁恕眼中。他伸出手轻轻拂过她的面颊,轻声道:“很美。”
冷月心的脸颊在红烛的映照下愈发泛红,羞赧地垂下眸子,眼底闪过精明的光彩,“你突然变得这么温柔,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宁恕悻悻收回手,毫不避讳道:“阴谋的确有,可惜被你察觉了。”
他到桌边端来方才婆子斟好的酒,慢悠悠地将其中一杯递到冷月心面前。
“喝了交杯酒,我们便算是真正的夫妻,即便有阴谋计划,也不是对你。”宁恕笑得十分无害。
可冷月心却不敢去接那杯酒,她已经按宁恕的要求,求师父将那些人全部发那个了出来,若宁恕真有什么异动,便算是有接应的,她不敢太大意。
“月恕哥哥,你没在酒中下毒吧?”月冷心打量着他。
宁恕脸色一沉,强调,“是宁恕,不是月恕。”虽然宁府待他刻薄,可他身上流着宁家的血,他父亲的血。
冷月心俏皮地吐吐舌头,“我就喜欢叫你月恕哥哥!”
宁恕无奈地摇头,“酒还喝不喝,若是你怕我下毒,那我每杯都喝一口来自证清白。”
说着,他一手一杯,接连喝了两个半杯,剩下两个半杯递到月冷心面前,“娘子不妨挑一杯。”
只是“娘子”二字一出口,他脑海却莫名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也曾温柔地这么喊过自己。
前两天凝水珠的气息忽然断了,宁恕迫不及待想快点解决清溪山的事情出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