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山主院里,月凌珑坐在竹椅上。
年近七十的她除了头发花白,并没有显出多少老态。
在她身边,还站着一位年轻男子,他身材颀长,面如冠玉,眼底隐隐闪着邪魅惑人的光彩,再也不似从前缩骨形态时一副无害模样的邻家少年。
“恕儿。”月凌珑关切地看着自己的外孙,“你身体好些了吧?”
宁恕昨夜在追捕月芝时受了些伤,虽然宁恕此刻表现得没事,可月凌珑仍是有些担心。
“我没事,就是被月芝打了一掌而已,睡一觉便好了,外婆不用担心。”宁恕笑道,“倒是外婆您,可有大碍?”
月凌珑轻轻摇头,她和月凭也只是受了些轻伤,没什么大碍。可她终究没有将昨晚自己那些猜测告诉宁恕,当年她误入的那个地方太过古怪,就算哪里和宁恕有关,她暂时也不想让他冒险。
眼下最要紧的是昨晚让月芝侥幸逃脱了,这是她最不放心的。
清溪山各个出口她都安排了心腹把守,如今月芝身受重伤,不可能跑的出去,只是山中究竟哪里是她可以藏身的?
月凌珑眉头微皱,月芝心性高傲,现在身败名裂,很容易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若是不能及时找出她,恐怕又会徒增杀戮。
“对了,你先前给我服用的解毒圣药,是从何处得来的?”先前服药时月凌珑便已有疑问,那药性有些熟悉,颇有防风谷谷主叶何生的风格,但似乎又比叶何生多了几分霸道。
宁恕没有隐瞒,如实回答。
月凌珑拧起眉头,“杀手?”
宁恕道:“‘他’虽表面为杀手,但医术毒术却也是一绝,孙儿曾受过一次极重的伤,当时若非因为缩骨形态心脏有了偏移,怕是当即便一命呜呼了,可‘他’只用三四日时间便让我活蹦乱跳,完全不像是受过重伤的样子。还有,‘他’会一些清溪山的武功。”
“哦?”月凌珑露出几分好奇,“叫什么来着,木什么?”
“木叶。”宁恕提醒道。
月凌珑低眸思考,忽然眼底闪过亮光,“有个叶字,还会清溪山武功,莫非是......”
“山主,少山主,不好了!”月冷襄从外面匆匆忙忙跑进来,气喘吁吁,“左护法劫持了冷心师妹!”
宁恕微惊,“她受了重伤,月冷心若是没有存心放水,怎么可能会被劫持?”
月凌珑从竹椅上站起,微微叹了口气,“冷心毕竟被她养育了十几年,总归忘不了那个情分,我们过去看看吧。”
此刻月芝已经挟持着月冷心到了清溪山某一出口处,被众多弟子重重围住。
四周火把通明。
宁恕跟着月凌珑匆匆赶来,月芝情绪有些激动,短匕首在月冷心脖子上划出深深的伤痕,怕是再深一分,就能要了她的命。
“放我离开,不然我杀了她!”
月凌珑有些心痛地看着她师徒二人,“你有必要这么狠么,她可是你亲手交出来的徒儿?”
月芝冷笑:“我也是你亲手教出来的徒儿,就不能放我一条活路吗?”
宁恕却觉得好笑,“你自己非要往死路上走,偏来怪我外婆不给你活路,当真以为这天下的路都是为你一个人修的么?”
“闭嘴,月叶这个小贱、人,生出来的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宁恕杀意乍起,立刻就要冲上前去,“你敢诋毁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