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凌珑伸手将他拦住,“别冲动,冷心还在她手上。”又对月芝道,“你放开冷心,我答应让你离开。”
宁恕似乎想说什么,月凭暗中示意他先按兵不动。
“都将路让开,放她走吧。”月凌珑无奈地摆摆手。
众弟子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让开了道路。
月芝冷笑一声,压着月冷心渐渐离开众人的视线。
通往外界的路是一片密林,林中设有无数阵法,除了清溪山弟子,无人能通过。月芝生怕月凌珑在阵法中动了手脚,压着月冷心小心翼翼走过每一步。
月冷心素白得到脖子上已被鲜血染红一片,月芝却没有丝毫心疼。
待好不容易出了密林,到了江南之南的荒山之后,月芝检查过没有清溪山的弟子追上来,她冷冷看着月冷心,“甘愿被我挟持助我逃出,还算有点良心!”
望着漆黑的夜色,月冷心声音有些沙哑,“你毕竟是我师父啊,无论待我再差,也是养我长大教我武功的师父啊!”
“哼,说的这么动听,是怕我不会放了你吧?”
月冷心眼神黯淡,“我已经自封武功,这条命都在你手里。”
月芝神色有些古怪,周身一阵冷意顿起,她的徒弟天资如何她最清楚,这样优秀的人她怎么可能留给清溪山,不能全心全意跟着自己,那么就......去死吧!
月芝速度极快,匕首猛然插向月冷心的心脏。银白的冷光进去,腥红的鲜血流出。月冷心死死盯着自己的师父,怎么都想不到她真会对自己下杀手。
“师父......”月冷心跪卧在地上,感觉到生命在一点点流逝,声音虚弱的连她自己都快听不清楚,“你竟、真不念半分......师徒之情?”
“是你不念师徒之情才对,是你先背叛我!我将你养大,传你武功,哪一点亏待过你,吃里扒外的东西,就该去死!”月芝语气冷淡,仿若只是随手折断一支花般风轻云淡。
月冷心缓缓躺下去,心口的血还在汩汩不断地往外流,闭眼之前她落下一滴泪,心想既然师父待她无情,那么方才她趁月芝不注意偷偷给她下了毒,亦不算无意了。
山中寂静,月芝已不知离开了多久,月冷心微弱的意识感觉到有人抱起了自己。眼皮沉重,但她还是强撑着睁开眼。
男子俊朗的面貌近在咫尺,她抬手搂住他的肩,默默哭泣。
宁恕安慰她,“没事的,别哭。月芝对你无情,可你还有我们真心待你。”
月冷心轻捶宁恕的肩膀,呜呜不清道:“你骗我!”
宁恕一愣,“我骗你什么了?”
“这块猪皮不够厚,匕首真扎到我的肉了!”月冷心像个孩子般大哭。
宁恕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她知道这不过是个借口而已,真正让月冷心落泪的,还是月芝的无情。
这是他们一早设好的一个陷阱,让月冷心做诱饵。月芝惯用的兵器便是那把短匕首,若是在心口处放一块厚猪皮,以匕首的长度刺进去根本伤不到自己。
月冷心封住自己的武功假意成为月芝的人质,暗中给她下毒,若是出山后月芝还有一丝良知在,月冷心就会帮她解毒放她离开。
可月芝还是不顾师徒情分选择了一条死路。
亲手下毒杀死了自己从前最亲近的人,是个人心里都会难受,月冷心到底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
宁恕默默将她抱紧,穿过密林回了清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