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木槿对宁向坤的印象不好,潜意识里将他想象成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但一见真人却眼前一亮,不但没有大腹便便,反而身材相貌都保养得极好,看上去不过才三十几岁,风度翩翩,颇具英姿。
宁采箫行了一礼,低声道:“父亲。”
叶木槿也紧张着福了福身,小心且紧促地道:“蓁蓁见过叔父。”
宁向坤脸上带笑,没有摆什么架子,径直上前来将她扶起,仔细端量了她两眼,道:“蓁蓁无需多礼,你这模样和嫂嫂的眉眼真像。”
叶木槿垂下头,低低地道:“姥姥也是这么说的。”
宁向坤道:“宁府就是你的家,你在这里千万不要觉得拘束,需要什么就和阿箫说,他若是欺负和亏待你,我定饶不了他!”
“父亲,我心疼蓁蓁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欺负她。”宁采箫忙为自己正名。
宁向坤眉头一横,斥责他:“你昨日傍晚带着蓁蓁招摇进城,可有为她的名声着想,不是欺负她是什么?”
宁采箫抱不平道:“蓁蓁不会骑马,我不载着她,她摔着了怎么办?”
宁向坤瞪着他:“就你理由多,油嘴滑舌,不怕卿卿嫌弃你么!”
叶木槿默默看着他们父子二人斗嘴,等他们停顿的时候,上前道:“叔父莫要责怪堂兄,是蓁蓁任性了。”
宁向坤目光柔和地看向她:“不管你的事,都怪他!”
叶木槿不知说什么好,噙着笑意默默垂下头去,看起来好似羞赧。
宁向坤将宁采箫教训了一顿,便称还有事要忙,便让宁采箫带着叶木槿前去宁府的祠堂。
说实话叶木槿对陆桃之并没有多少感情,她连长相都和她没多少相似之处,不过血脉相连,想起自己的娘亲爱而不得,生下她后郁郁而终,寡淡的亲情中多了几分怜悯。
至于陆桃之牌位旁边的宁向乾,叶木槿对他更没有感情可言。但好歹是宁恕的父亲,她象征性地祭拜了一番。不过倒是意外发现宁恕的母亲牌位竟也在此,她名不正言不顺的身份能在死后供入宁府祠堂,想来宁向乾生前做了不少努力。
叶木槿便也朝着写着“月氏”的牌位拜了拜。
半个时辰后出了祠堂,跟着宁采箫简单熟悉了府中的环境,叶木槿便自称有些疲惫想要回去休息。
宁采箫没有拦着,只吩咐凉枫好好照看叶木槿。
她今日见过宁向坤后,将之前对宁向坤的印象全部打翻,今日见他言谈举止,丝毫想不到这人竟然能做出弑兄夺位的勾当。如何对付他,她只能从长计议了。
叶木槿现在关心的是宁恕,或许此刻他正在江中城的某处潜伏着,准备给宁向坤致命一击,虽然叶木槿知道他定然有什么周密的计划,定然不会以身犯险,但还是忍不住担心。
她以宁向乾的女儿的身份回到宁府,也不知宁恕听说了没有。
夜间叶木槿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躺在床上盯着床顶的花幔发呆。
静谧的夜里,似乎有轻小的动静传来,叶木槿从腰间捏出一根银针藏在指间,警惕地盯着床幔。
像是一个人从黑夜中走来,脚步轻盈,普通人绝对察觉不到。但叶木槿常年练武,任何细微的声音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她瞥到一只修长的手拨开了床幔,抢在那人看见她之前,迅速闭上了眼,靠听力来判断这人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