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木槿换了一身比较好看的衣服,不过仍是男装,与落卿卿假扮夫妻一路向北去。
晚间住了一家较为偏僻的客栈,落卿卿逃不掉,与她置气不肯吃饭。
叶木槿哄了一会儿没哄好,索性自己香喷喷地吃起来。
也并不是什么美味,只是寻常的米饭和炒菜,偏偏叶木槿“吧唧吧唧”地能将它吃住玉盘珍馐的错觉来。
落卿卿和她赌了一天的气,也有一天未曾进食,听着叶木槿吃得这么香,自己的肚子也开始抗、议了。眼巴巴看着叶木槿吃法,她咕嘟咽着口水。
叶木槿抬眸看着她,道:“想吃就吃吧,明日一早我将你送回去。”
“你说的可当真?”落卿卿惊喜地看着她。
叶木槿挑眉看着她,低低笑起来:“不当真你也没办法啊。”
落卿卿嘴巴一撇,当即拿起碗筷,低头吃起来。等吃饱了,这才有力气问她:“你到底是什么人,抓我做什么?为什么又突然要送我回去?”
叶木槿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道:“本来想拿你威胁宁采箫,叫他长长记性,现在改变主意了。”
从落雁山往北走的这一两日,叶木槿顺便也打听了一番江湖上的情报,宁采箫在她坠崖之后谎称是她被杀手木叶杀害,如今江湖上不少愤世妒俗的英雄豪杰都在四处追捕杀手木叶。
叶木槿寻思着,当日宁采箫是和月冷心试图合作的,而月冷心却是知道杀手木叶就是她,却任由宁采箫放出这一消息。那么必然是准备坑宁采箫一把。
也就是说,月芝和宁采箫之间的合作关系并非叶木槿想得那样牢固。叶木槿原本的打算是用落卿卿威胁宁采箫,逼他来和自己合作,现在看来,即便不利用落卿卿,她也很容易将宁采箫拉到自己的战线来。
宁恕从月芝那里出来,朝自己的房间去,路上便见到有一个黑影。
在黑夜里这影子并不清晰,但是宁恕在此地的警惕性比往常高了些许,立刻将自己隐藏起来,便循着那道黑影去。
但是靠的近了,难免就会被发现。但是两人都不太想搞出大动静,引来其他人,即便是近身打斗起来,也都是轻手轻脚的。
这时,黑影看清了宁恕脸上的面具,忽然低声开口道:“少山主,是我。”
宁恕的动作微微一顿,这个声音他很熟悉,正是江奕。
曾经有无数次想要将江奕除掉的他在这一刻蠢蠢欲动,这个时候,江奕对他一点儿防备都没有。
“我听说少山主亲自来查消息,果然是真的。”江奕压低声音。
面具的幽深的目光静静瞧着江奕,宁恕藏在身下的手正蓄势待发。可一想到眼前这人又是叶木槿的亲生父亲,他便又有些下不去手。
罢了,罪魁祸首是月芝。
宁恕轻轻转过身去:“城主怎么找到这里的,又如何会来,这里很危险你不知道么?”
江奕仿佛没听到宁恕不悦的语气浅浅笑道:“自然是来报仇的,烦请少山主告诉我月芝在何处。”
宁恕不敢在外面待太久,拉着江奕回了自己的住处,因为月冷心的房间就在隔壁,他没敢发出大的声音。
点上灯,房中闪着昏黄的光影。
宁恕请江奕坐下,这才压低声音道:“江城主,听我一句劝,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她的仇,我来报便是。”
“可我是父亲,从小没能承担做父亲的责任,如今知道害她的凶手是谁,难不成要我袖手旁观?”江奕语气稍微激动了些。
宁恕做出噤声的手势,无奈道:“可阿槿并不希望你如此。倘若你有那个能力,我自然不会拦你。但是你对上月芝根本没有胜算,她随随便便一个阵法就能要你的命。倘若阿槿知道你为她而死却没能为她报仇,她不但会不开心,还会觉得你没用!”
宁恕说话丝毫不留情,江奕脸色涨的通红。
宁恕强行将语气缓和了一下,轻声道:“所以江城主,阿槿的仇我来报,倘若报不了,我提头去见你如何?”
江奕震惊地盯着宁恕,微微蹙起了眉头。遗洛提起过宁恕和木叶关系匪浅,甚至隐隐透漏了是那种关系,而且上次江其叶也曾光明正大地喊姐夫,但是江奕一直觉得,宁恕肯亲自插手此事,多是因为月芝是清溪山的叛徒,宁恕不过是清理门户罢了。
但现在看来,宁恕对木叶,似乎是真心。
可当日在宁府,木叶明明宣称宁恕是防风谷的女婿。
江奕问道:“你喊她阿槿,她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身份瞒着我?”
宁恕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说。他确实不知叶木槿的身份让江奕知道的有多少。
顿了顿,宁恕问道:“你都知道哪些?”
“杀手木叶,还有宁蓁蓁,以及上次易容混进云野城所用的名字叶明。”江奕想了想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