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
陈绮陌牵着小孙子在花园散步,偶然遇到李氏身边的柳儿,神色匆匆地路过。
谢缁尘瞧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疑惑,不禁停下了脚步。
陈绮陌疑惑地看着他:“怎地?”
小孙子指着远去的那少女:“大表哥的侍女……”
碧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去,惊道:“那不是医房?”
***
陈绮陌心下微惊:难道儿媳妇儿滑胎了?!
她连忙带着人往揽芳园去。
此时。
揽芳园。
郑玉芝坐在产房外的小厅里,听着里头的动静,手心和背上都是冷汗。
他想不通,一向冷静自持的自己,怎会突然发如此大的火气,竟还刺得李氏早产……
“大夫还没来?”
门童面上也急着:“尚未。”
郑茗海神色惶然地站在小厅里,两腿打战地望着产房的门。他听过许多夫人难产而亡的事,如今正怕着。
产房里。
李氏浑身冒汗地抓紧床头的长绳,狰狞着面容,痛声骂着:
“郑玉芝——!”
“你浑蛋——!”
产婆不断擦着额上的汗:“夫人,省着点儿力气。小少爷脚在下头……您……”
李氏一听,心中一凉:
“哈、哈哈……难产了罢?要死了罢?郑玉芝!你高兴了罢?再也没人碍着你同薛氏在一起了……”
产婆心底也急:照夫人这样,这胎怕是生不下来了……
郑玉芝听着,双唇发颤,低声喃喃:
“是……我浑蛋……”
郑茗海看着父亲挺直的脊背,眼圈发红,暗暗捏紧了拳头。
***
薛氏早产的经过,陈绮陌在路上听说了,只觉着便宜儿子实在欠教训。
她到的时候,薛氏已经阵痛过了,此时已疼得说不出话来。
产婆神色惶急地跑出来:“侯爷,夫人这胎怕是不行了。您看着……保谁……”
郑玉芝失魂落魄的。
他从没想过,自己竟会害得李氏早产,也会害了一条性命。
说到底,他对李氏也有情,只是他心底还未发觉。
他颤抖着唇,声音嘶哑:“保……”大……
“保俩!谁都得活着!”
陈绮陌的声音如洪钟一般,震得郑玉芝心头一阵清明。
他惊魂无措地看着母亲,眼泪瞬间落下:“娘……”救她……
***
陈绮陌在现代虽不是医生护士,却也因备孕了解过产科知识。
产妇最忌情绪起伏,也最忌提前耗光力气。照李氏这般折腾,这胎还真危险!
她撩起袖子拄着拐杖进了产房。
屋子里烤着地龙,热气腾腾的。
她走到床边,眯着眼瞧着虚弱的李氏:“乖,莫急,放松。”
“我知你心头有气,但也不能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玉芝做错了事儿,我自会罚他!”
李氏含泪看着她:“婆婆……”
“好孩子……早产不是什么大事儿。你这胎在七月中,孩子已经长成了,生下来定是个强壮聪敏的孩儿。”
听着她低声温柔的话,李氏瘪嘴哭着,点头。
她见李氏情绪稳定了,遂知会稳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