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早已怀疑本宫,欲在这普天同庆之日,在本宫最得意之时,将本宫打入泥沼不得翻身?!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君要臣死,臣何以拒?!”
王氏此话,相当于给谢广仁强行扣下个屎盆子。
此事本就是王氏自己作死。她被治罪,却还想混淆视听。
谢广仁眸色一狠,猛地起身,一脚将王氏踹翻在地,恨声道:
“朕给你脸了!”
“朕原想着,你我毕竟夫妻一场。纵然你图谋逆反,毕竟没成功,朕也愿意维护你的颜面,让你以皇后之尊离世。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别怪朕不留情面!”
“来人!拨了皇后发冠,将她打入寒香殿,明日赐毒酒白绫!”
“太子衡剥其爵位,自此打入寒香殿,明日与王氏一同赐酒!”
王氏被羽林卫架着离开了宣和殿,一路上狠狠地瞪着谢广仁与陈妃,红着眼骂道:“你们会不得好死的!”
太子衡从云端跌落地狱。龙位已成空想。
他被带走时难得清醒一次,含泪朝谢广仁跪拜,言道来世必定尊君重教,不再偏听偏信行谋逆之事。
谢广仁面对这个儿子,也只有一声叹息。
皇后谋逆之事已经结束。
宣和殿内一片唏嘘之声。
郑玉芝心事重重地回到席间,偶尔与母亲说话也是心不在焉的。
谢缁尘有所察觉,猜想,舅父应是担心皇后之事并未完全完结。毕竟,皇后只是后妃,纵然地位尊崇,却无翻天覆地之能。
造反之人应还没落网,只不知藏在何处。
他睁着一双大眼睛,扫过殿内众人,重点在肃王身上多停了几秒。父王谋逆,这是他上一世便晓得的事情。
他脑中白光一闪,突然想起今日在寒香殿内遇到的那人。
十八皇叔,这一切,会有他的手笔吗?
他觉得眼前的迷雾越来越重,真相与他隔着厚厚的纱,如何也看不清。
寿宴已过。
皇上率先离席。
诸位王公大臣也三三两两地离开,神色戚戚,都隐晦说着今日皇后谋逆之事。有人直言畅快,有人暗中生疑。
还有的,诸如曾经被王皇后邀请过合作的诸侯们,此时心头都有一丝庆幸。
郑玉芝与靖王一道走着。
他心头疑惑:“方才,皇后那封亲笔手书,靖王为何不亲自交予皇上?”
靖王一笑,转头笑看他:“玉芝当真不知?”
郑玉芝眸子一闪,叹道:“略知一二。”
“愚兄念着,若靖王果真自己呈上那封手书,皇上必定会疑惑,你为何知晓皇后谋逆之事,进而查出你与皇后的约定。”
“方才在皇后寿宴之上,宾客众多。若此事果真抖出来,被查的不仅是你,更会牵扯出许多涉及此事的诸侯王。这些诸侯王,大多是皇上的兄弟孩儿……”
“牵连甚广啊……”
靖王叹息点头:“孤,也是有此顾忌。”
“如今大兴,藩王并立。虽大兴建国之初有过规定,不允分封藩王似囤精兵。然,如七王兄所在的信阳,虽是苦劳之地,但地处大兴边境,与南蛮之地比邻。”
“若七王兄不囤兵,来日被吞并的便是信阳,便是我大兴万里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