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层台阶上,谢广仁眸色幽深地看着郑玉芝,沉声道:
“玉芝,此前朕予你三日之期查案。如今期限已到,你有何证据,便呈上来罢。”
王氏听他此言,心底一凉,暗想:自己谋划之事,果然早已被谢广仁揭穿了!那今日寿宴又是为何?!
她心底凄慌,却强自镇定,等着郑玉芝把证据拿出来。
指证皇后,若非亲笔手书或是足以证明身份的信物,否则不足以取证。那些能够让自己露马脚的东西,早已被她暗中处理。
她笃定,郑玉芝手上,定没有物证!
此时,郑玉芝心底也慌着。
他确实没有物证。
方才靖王递给他的一封书信,匆忙之下,他并没有翻看确认过。若书信并非指证皇后的证物,岂非闹了一番大笑话?
他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将这封书信呈上去。
靖王暗暗给他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呈上书信,作为物证。
郑玉芝信任靖王,见他如此,暗下决定,干脆将信从袖笼里取出来,恭敬呈上:
“此乃微臣查案之时,意外所得的手书,可做证物!”
皇后眸子一缩,迅速转头紧盯着那封书信,看着信封上面手法熟悉的火漆,顿时心底掀起滔天巨浪。
乐齐也看见了那封信,顿时面露惊喜,高兴地对谢广仁道:
“皇上!祁阳候呈上的,正是此前乐齐丢掉的那封皇后亲笔手书!”
太子衡身躯一震,面露惊骇,目光惊慌涣散。
坐在殿内前排的某些诸侯王,此时也慌了神,左右四顾,满脸惶然。
谢广仁冷眼看着,眸中刀光越来越冷。
郑玉芝暗暗擦了擦额上的虚汗。
既然信可做证物,他的心也彻底放下,不着痕迹地向靖王点头致谢,心头暗想着:这皇后寿宴,入宫一趟,竟比塞外酣战一场还要累人!
谢缁尘看了许久的戏,直到这时才回味过来:今儿这场皇后寿宴,明着是给王皇后祝寿,实际却是要让她下台?!
他心中疑惑,不知皇后造反一事,究竟是真是假。
九层台阶上,谢广仁沉着脸将书信看完,猛然将书信一巴掌拍在案上,厉声喝道:
“放肆!”
他冷着脸扫视殿内,一双眸子入利刃一般,深深射向某些谋逆者的心脏,让他们心神剧颤。
宣和殿内,一阵死寂。
良久,谢广仁才侧转过头,深深逼视王氏,声音低哑地问着:
“王氏……”
“朕自问,自将你封为皇后以来,从未苛待过你。你为何心思如此歹毒,竟然通敌卖国,妄想调离玉芝去突厥,让我上京无兵可用,江山易主!”
说着,他一阵气急,猛然咳嗽,引得身边随侍一阵担忧。
王氏自知计划败露,自己已经无路可退,索性自嘲一笑,认了罪行。她不甘心,自然也不愿让谢广仁好过。
她凄然长笑,意味深长地看着谢广仁:“谋逆……?”
“呵呵,本宫晓得了……”
她转眼扫过殿内每一个低头作缩头乌龟的王公大臣们,看着当日与自己商议谋反计策的诸侯王们,心里越来越憋屈。
她悲泣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