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这话,不过是缓兵之计。也就乐齐这傻子会相信了。’
“谁?!”
乐齐神色紧张地转过头来,却见谢缁尘如猫儿一般躲在角落里。
谢缁尘一惊,身体下意识想逃,眼睛一转,却是留了下来。
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他与乐齐和父王,早晚得对上,不如现在就碰个面。左右他只是个四岁孩童,谁能想到他身体里装着的是个二十七岁的魂儿呢?
他索性装出个怯懦孩童的模样,任由气怒的乐齐抓着,逮过去见了肃王。
谢缁尘缩手缩脚地站在肃王面前,怯生生地抬头看了一眼,见果然是父王,又惧怕地低下了头,演活了一副惧怕家长的怯懦孩童样儿。
肃王饶有兴致地看着儿子演出的好戏,眯着眼轻笑地看他:
“怎么,几日不见,尘儿就认不得父王了?方才在大殿里,不还欢快地叫唤了一声?”
谢缁尘身子一抖,抬头眼泪包包地看了父王一眼,随即身子猛地往前一扑,抱住了肃王的大腿,委屈地哭道:
“父王,尘哥儿没见着您的这几日,可惨了。中毒,差点死了呢!”
肃王暗暗挑眉,伸出右手一把抓着他的小脑袋,将他从自己腿上扒拉下来,随后附身与他对视,一双狭长锐利的眸子深深地望进谢缁尘明澈的眼睛里,忽而轻笑,低声道:
“惨?”
“可为父怎听说,你在祁阳候府被老夫人护得仔细,小日子可过得滋润着呢!”
他贴近谢缁尘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引得他浑身一阵轻颤,接着才以气音小声道:
“你的百般智计,欲擒故纵、引蛇出洞,为父有所耳闻,当真厉害。眼下这出,又是什么?故作懵懂,妄图蒙混过关么?”
谢缁尘心底一震,既然父王不打算继续父子情深的戏码,那他也索性摊牌了。
他眼中的懵懂天真瞬间退去,小眉头皱起,抬头正色与父王对视:
“父王既然已完全知晓此事……能否告诉孩儿,您为何一定要置孩儿于死地?又为何要利用乐齐王子,将王皇后陷入死地?”
肃王暗暗挑眉,看着谢缁尘,眼中满是赞叹。
他想过这孩子很聪明。如今见着,才知自己所猜测的聪明,远不及亲眼所见后感受到的十分之一。
他沉默着,兴致盎然地想着,自己该如何解释此事,再如何引导,让这孩子变得更聪明些。
乐齐在旁边听了几句,现在回味过来了。
原来他只是肃王手上的棋子,专用来对付王皇后的。那肃王所言,要送他回突厥做太子之事呢,难道也是托辞,是骗他的?!
乐齐顿时气红了脸。
肃王瞥见他变了脸色,随意一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
“乐齐王子不必着急。我这儿子,向来聪明,但总爱杞人忧天思虑过多。助你成为突厥太子之事,本王说到做到,但不可操之过急。”
言罢,他转头看着谢缁尘,眸子深邃,笑道:
“给你三日时间考虑,寿宴归京时间过后,你是与本王一同回信阳,还是继续呆在上京。”
说罢,他转身扬长而去:“你若考虑好了,可去长乐宫寻本王。”
谢缁尘明知这是父王的缓兵之计,却毫无办法,只能暂时认了。
他转身准备离开,却被乐齐拦住。
“你小子,怎么一副针对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