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洞玄子所言：姥姥身上的神光与他身上的龙气相辅相成。

如果龙女接引紫宸帝君回天的故事是真的，那么姥姥定不是籍籍无名的仙人，而是九天玄女！

他不禁怀疑，紫宸帝君这一世转生之人是否就是父王。

***

青莲苑中的猜测湮灭在雨夜中。

清和园又开了朵玉树后庭花。

翌日，巳时。

陈绮陌被人揪着耳朵从床上叫起。

她叫唤着睁眼，呵，又是那个婆子！

“我已派人打探过。小世子今儿辰时便出了门，瞧那仪仗，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婆子耳提命面，

“我已安排人守在他书房外头。你翻了院墙过去，那边有人接应。”

陈绮陌揉着耳朵，点头，随后就被人架着送上了院墙。

院墙另一头，果然有个高个儿护卫守着。

他抬头见着她，立即作出接应的姿态。

她皱眉往下一跳，稳稳地被接住。

护卫抱着她，边走边道：

“世子所居守卫森严。小的能将您接到这院儿里来，却不能送您去书房了。”

他取出身后的包裹：“这是府内洒扫丫鬟的衣裳。您换好衣裳去前头花园，自会有人带您去书房。今日洒扫丫鬟请假，您若不出差错，必不会有事的！”

陈绮陌点头，随后转到角落里把衣裳换好，循着路往花园里走。

如护卫所言，她刚走到花园，便被一个婆子叫住。

“前头那人，可是今日刚进院子洒扫的丫头？”

陈绮陌一愣，随即乖顺转身，俯身一拜。

那婆子愠怒：

“你这丫头，实在不懂规矩！见了院儿里的掌事姑姑竟不知问礼？随意点个头算什么？瞧不起本姑姑？！”

陈绮陌连忙抬头朝她指着嗓子叫着。

她这一抬头，便看见了这婆子的真容，心底一惊：

[这不是侯府里照顾尘哥儿的刘婆子？她被要来王府了？]

这年头一闪而过。

刘婆子嫌弃地看着她，伸手用力点了下她的太阳穴：

“你这丫头瞧着也有好模样。可惜你这嗓子！难怪只能做个洒扫丫头！”

陈绮陌低眉顺眼地站着。

她发现，自己这双耳朵又失灵了。耳鸣声越来越大。

刘婆子的声音听起来很细弱。

她聚精会神，也还能听得清。

刘婆子见她听得认真，说道：

“你今日要替的是世子爷书房的洒扫丫头。做书房的洒扫可不能马虎，书柜地板，桌椅卧榻，边边角角都得照顾着。”

她一边说一边领着陈绮陌往书房走。

“这书房里的书，各个都是世子爷的宝贝。做洒扫时，你得仔细些，万莫把那些书弄湿或者弄掉了。”

陈绮陌仔细听着，偶尔点头。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书房。

刘婆子见她安静地做活儿，便不再看着，转头又往别的院里去了。

她一走，陈绮陌顿时松了口气。

她一把将手中的帕子丢在木盆里，转头在书房里四下看着。

书房分为堂间和里屋。

堂间四四方方的。

除了房门和连通里屋的耳门，另外两面墙上都布满了格子柜。柜子里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籍。

堂间放着一方桌案。案上摆着文房四宝，以及一张铺开的宣纸。

陈绮陌走过去一瞧，纸上画着一个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