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今晨画的,这人刚画了个轮廓,五官皆是空白。
她把眼神移开,发现宣纸旁边的镇纸下压着一本书。
[山鬼逢魔录?]
她把那本书抽出来,捧着细细读来。
这里头一个个故事,熟悉又陌生,倒像前世她读过的《聊斋志异》。
她翻了两下,发现无甚新奇,便把书随意地丢在宣纸上,转头在书架上来回巡视。
小外孙把书放得很有条理。
她看到了一本史书,随后看了一排,发现全是历史书籍。
她从书名上看过去,下一秒就被一个书名惊到了。
《史记》。
她眸子一缩:
[《史记》不是西汉司马迁所著吗?大兴的历史从秦朝建立的第二年开始,逾千年。这里怎么会出现《史记》?!]
她把书抽出来一瞧,顿时皱眉。
[这里的《史记》也是由司马迁所著,开篇内容与后世所见类同。只是秦朝建立后的历史,便大有不同。]
她仔细看后才发现,秦教授的猜测是对的,大兴果然并没有千年的历史。
这本《史记》成书之时,大兴才建立四百六十年。
那时大兴还是上上任皇帝在位。
她大致推算,如今隆昌四年,距离大兴成立已近500年。
千年之说,果然是虚数。
她暗暗拍了拍胸脯,心中大定,刚准备翻看与大兴政治、经济相关的书籍,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声响。
“世子爷安!”
“嗯。”
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瞪大了眼,紧张地把书往柜子里一放,随后慌不择路地钻到了桌案下,自欺欺人:
[看不见我……]
她这番动作迅捷如风,带动桌案上一张信纸悠悠落下。
她眸子一闪,不知为何竟一把将那封信攥在手上,随后小心翼翼地铺展开。
这封信打头一句便是:
“姥姥,孙儿过得还不错……”
***
谢缁尘从武场回来。
身体疲乏。
本想在浴室泡会儿,想了想,他还是转头往书房走来。
今晨,他念着姥姥,刚为她画了一幅小相。
这是他难得的念想,自然得赶着有想法了加紧画。
他推开书房的门,刚一进去,看着对面墙上略显凌乱的书架,顿时皱眉:
“今日有谁进过爷的书房?”
门外,书童回着:
“昨日洒扫书房的丫鬟告假。今日刘姑姑送来了一个新的洒扫丫头。估计是她不仔细,将您的书柜弄乱了吧?”
谢缁尘眉头稍展,叹了口气,转头吩咐:
“日后再有替班过来,你多提点些。这房里的书都是爷监督着放的,乱了一个,爷心里都不舒坦。”
书童点头应喏。
谢缁尘一进门,又发现被随意丢在门后的木盆,顿时冒火,朝外头怒喝:
“今日当差的丫头呢?!给爷叫过来!”
书童一听这话,心道不好,连忙找刘姑姑要人去了。
陈绮陌孤零零躲在书案下发抖,心底不住吐槽:
[这双耳朵,该灵时不灵!不该灵的时候偏倒听得那么清楚!现在怎么办?假装路过一样木着脸走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