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

大兴王朝。

宣平三年，十月某日。

红日当空。

谢渊明听着前线奏报，闻说肃王与靖王双双失去踪迹，恨不得把三年前的自己抓出来暴揍一顿。

午夜梦回，他总念着洞玄子给自己的箴言：

“六月初六发兵，大吉。”

他当初不信。

如今想来，若是他信了，是否早就把肃王那行人给拿下了，这天下版图是否早就尽握他手？

自三年前信阳一战毫无所获后，他就四方搜寻洞玄子的下落。

至今毫无音讯。

倒是秦朗带回来一些杂闻。

其一为徽州黄山某座山峰上，一个隐士家族冒了头，建了一座玄女庙。

那一家子人悬壶济世，远离朝廷，目前看来是毫无威胁的。

其二为秦霜的踪迹。

秦朗说起这事，看向谢渊明的眼神充满了埋怨。

“找到她时，她静静地坐在利州一座湖边，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看着湖心。已经傻了，连我都认不得了。只是她嘴里有空就会念叨，阿郎、阿郎，不知念的是谁。”

其三为太原五台山来的消息。

寻仙观那头突然关了山门，不允任何人进入。

秦朗说起这话有些幸灾乐祸：

“山石道人说，这一年非有缘人不得入五台山。否则，就算是圣上亲临，他也会以仙术将其诛杀，绝不留情！”

谢渊明听得心肝儿颤。

他就知道，天下道人都是一个德行，一面妄想骗得众人拥护百姓香火，一面又作出自己不染风尘遗世独立的臭样子！

听完秦朗的汇报，他恨不得擤一把鼻涕，狠狠地擦在山石老儿的道袍上！

叫他嚣张！

染了朕的鼻涕，看他还怎样装个遗世独立！

秦朗看他气急的模样，心底偷笑，这才缓缓说着：

“虽然山石道人下令封了山，却也派了一位圣女下山来，聆听众生疾苦，匡扶天下大义。”

“圣女？”

谢渊明皱眉，回头看他，眼里却有了一丝兴味。

“朕还从未听说过，这五台山寻仙观里头，居然还有个劳什子圣女？”

秦朗把耳边略微散乱的发挽到耳后，眼里闪着精光，转头看着谢渊明：

“咱们要接触那位圣女吗？”

谢渊明勾唇一笑：

“自然。”

他斜睨秦朗一眼，意味深长地说着：

“别以为朕不知晓你的心思。你是盼着朕发动势力，帮你把圣女请来上京，好让她为你的傻妹子治病？”

秦朗挠着脑袋看他，嘿嘿一笑。

他乐得在谢渊明面前装个傻子莽夫。

——只要霜儿能够好，什么都不重要！

谢渊明却不单单想要一个五台山圣女。

他的野心让他不愿流失任何一个有才之士。

他对手下之人下了死命令：

“徽州那批隐士要招揽，洞玄子的下落也得查！”

隐士，他手下之人足足啃了一年多，都没有将那批人的底细查清，更别说招揽。

至于洞玄子，却有了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