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又指着向默身边一人,笑道:
“这位,若玉某人没有记错,您是当今御史大夫之子管邵吧?”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着:
“看来咱们洛阳书院还真有面子,竟然连御史大夫之子都来此求学,甚至出谋划策,成了造谣书院提前开院的帮凶!”
“啧啧,这要是让管御史知晓了,他可会再来个荆棘藤狠抽幼子,上京城痛打纨绔的戏码?”
荆棘藤狠抽幼子,上京城痛打纨绔。
这幼子与纨绔,皆指的是“管邵”此人。
他乃是御史大夫的幼子,自小备受宠爱,却视百姓为鱼肉,任意碾压。后来一朝犯事,差点被杀头。
御史大夫便当着长安十四坊众多百姓的面,脱了幼子的裤子,用荆棘藤条狠狠抽了三百鞭。
管邵因此在上京城沦为饭后乐子,数年抬不起头,也终于改掉了许多纨绔毛病。
如今,玉卿旧事重提,分明是想给管邵难堪,也想给他提个醒。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他纵然离开了上京城,也是在天子脚下。
管邵臊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恨不得马上找个洞钻起来。
如今他看到有人拿手指着自己,就以为那人在说当年父亲当众打自己屁股的事。
人群之外。
陈绮陌满眼兴味地看着这出戏,惊讶地挑眉一笑,对身边的李忘生道:
“没想到,这玉卿还真有两把刷子。一出场,竟然能够镇住摄政王的表舅子和御史大夫之子?看起来,他也不是个是非不辨善恶不分之人。”
李忘生疑惑地低头看她:
“你之前对他有疑惑?”
陈绮陌没有回答,抬手又咬了口发干的面饼,示意李忘生继续看戏。
李忘生暗一挑眉,心道:
[传到桥头自然直。时机成熟,她总会将一切都告诉我的。]
同一时间。
人群之内。
玉卿镇住场子,随后便朝众人发难:
“那么,两位不妨告诉本郡,是谁传言洛阳书院提前开院的?本郡都未曾收到皇上的亲笔诏书,尔等何敢造谣生事?”
管邵和向默皆低头讷讷。
玉卿冷笑,转头看着跪在地上不敢吭声的刘氏子:
“这位学子好生面生。来自荆州?莫非是荆州郡守刘廷之子?”
刘氏子艰难地吞咽口水,差点儿就应话了。
他惊惧地看着玉卿,只觉得这位郡守实在太过骇人。
他撑不住那有如实质般吓煞人的眼神,闭着眼睛大声回道:
“回、回郡守,洛阳书院提前开院一事,并非我等谣传,而是书院新任算学博士郭询所言!”
据刘氏子言,他与管邵、向默于三日前抵达洛阳。
一次聚会时,三人相识,并约定一起投入洛阳书院就读。
这时,郭询闯入聚会,言说自己本是上京太学内算学博士,今奉上命来到洛阳任算学博士。若三人想入洛阳书院就学,他可帮忙引荐贤达。
三人因此对他格外信任。
是以,三人从他口中听闻洛阳书院提前开院一事,深信不疑,并大肆传扬,最终造成了眼前这一幕。
玉卿明白事情起因,便转眼看向书院门口打堆站着的一群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