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博士与洛阳书院本来授课的博士、讲师均不在一处,而是作壁上观远离人群,笑着看热闹。
玉卿一眼扫过去,那几人顿时僵住表情。
其中,算学博士郭询只愣了一瞬,又作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转开脸去。
其余几个博士面面相觑,眼神一阵交流,又不着痕迹地与他分开了些。
郭询眼神一黯,却仍旧打定主意不出面。
管邵看不惯他前后不一的做派,皱眉朝他大步而去,边走边骂,说着还撩起袖子。
“你这狗屁博士!净做些坑人的事!”
“若非你造谣,我等又何以被你利用?!”
郭询暗暗把牙齿咬得咯咯响,强撑着笑脸,转头看向管邵:
“管小公子,你这副做派意欲何为?切莫忘了乃父荆棘之教!”
此言一出,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稀稀拉拉的笑声。
管邵气得眼睛都红了,抬手就想朝他打下去。
向默及时拦住他,小声劝解:
“阿邵,这人摆明了故意激怒你,把事情蒙混过去。你且稳重些,莫受他挑唆!既然今日之事全由此人所起,咱们不妨看玉大人如何处置。”
管邵不甘心地把手狠狠甩下来,恨恨地瞪着郭询,磨着牙转身离开。
“等这东西没了博士之位,看小爷怎么收拾他!”
向默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完全不知,他劝解管邵的行为被一个小他四岁的小郎君看中,并隐有栽培之意。
郭询嘲讽地看着管邵和向默的背影,暗暗摇头轻笑:
[无知稚子,只能被我等贤达玩弄于两掌之中!]
他正得意,却突然听到一阵威严的厉喝:
“郭询,你身为圣上钦点的洛阳书院算学博士,不思改进教学,却行愚弄生徒之事,实在有负皇恩!”
郭询转头一看,却是玉卿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张康发话了。
他放肆一笑,桀骜不逊地朝张康比了个蔑视的手势:
“我当是谁?原来是书院学官张祭酒?”
郭询此话,让一旁看戏的学子们一阵骚.动,纷纷转眼看向张康。
张康暗暗挺直胸脯,大义凛然地指着郭询,大声列出其罪状:
“汝入洛阳书院以来,有三宗罪,当施以惩戒。”
郭询眯着眼冷冷地看他。
张康不为所动,大声斥责:
“其一,不敬师长,私以洛阳书院祭酒自居,妄图篡夺吾之权位!”
“其二,不逊同僚。汝与上京其余博士、洛阳众博士、讲师以及自其余郡州抽调而来的教习先生,均为洛阳书院之教者,只有学识显达之分,并无高低贵贱之别。”
“其三,造谣诽谤。吾洛阳书院开院之日,本为圣上所定四月十七。汝此番造谣,非但在洛阳城内造成乱相,甚至差点让学子们与书院产生误会,实乃不义之举!”
“如此不敬师长、不逊同僚、不义之师,实乃我洛阳书院之蛀虫!吾就算拼得这祭酒之位不保,也必将上奏圣上,将汝之博士位削除!”
郭询恨得咬牙,正欲怒骂,却生生忍住。
他眯着眼,藏住眼底的怨恨,低声道:
“张祭酒严重了。如今整个大兴,算学博士甚少。若今日你将我自洛阳书院除名,日后书院的算学由谁来教?”
张康眼睛一瞪,理直气壮地朝他怒吼:
“我张康论算学,虽不如你通透,但教个算学入门还是可以的。等到这些学子们将算学入了门,我定已寻着合适之算学先生了!”
郭询嘲讽一笑:
“张康啊张康,你未免太低估我了?三年前,我的算学之能已称霸上京。你认为,就你洛阳几人,能够比得过我?”
学子之中一片疑惑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