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皱眉疑惑:
“怎地?”
大个子尚未回话,他旁边的白面郎君便带着惊慌,低声说着:
“你可不晓得。今儿早上,我们兄弟三个往城郊树林去了,果真见着一座不一般的建物!那家伙,以往可从没有!仿若一夜之间凭空而起一般!”
路人吓了一大跳,凑近了来,生怕错过了细节。
大个子又抢过话:
“还有!我们三个想进去瞧瞧,没承想,竟被观里仙人逮个正着!那仙人便如凌空站着一般,比我等凡人大了十倍不止,就那样威严地站在天上,冷眼俯视我等!”
有个胆小的,藏在两人后头,抹着眼泪低声说着:
“那仙人还说,蝼蚁凡人,不得入仙家之地。随后我们就被丢出来了。”
路人听得一阵嗟叹,想了想,拉着他们仨往十里长街走。
他边走边说:
“这事儿可了不得!这可是实打实的神迹啊!”
“此事可得禀报郡守大人!”
大个子一听,摩拳擦掌。
那白面郎君却犹豫着。
胆小的直接蹲地上哭着,两手紧紧地揪着白面郎君的衣裳下摆,哭道:
“二哥哥,咱们来洛阳是为求学的,可不是为了求仙的!郡守大人赶早在长街等着,所为何事咱们可不知。万一他是为了逮伪装道尊的老道人怎么办?”
“万一他说咱们乱传仙人之事又怎么办?”
白面郎君更为犹豫了。
脚步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大个子皱眉回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胆小孩子,叹了口气:
“三郎,你就是太胆小了。这还是在街上,你好歹也是扬州宋家的三公子,莫蹲在地上哭!站起来!”
三郎把嘴巴一瘪,眼里依旧泪意阑珊的,委屈朝他喊着:
“大哥哥……三郎只是怕……”
大个子眉头一拧,躬身就把他打横抗在肩上,一手拖着白面郎君往十里长街走:
“怕什么?!莫怕!这些个神神怪怪的事,你们俩见得还少?那扬州玉池观里头,哪年不出个怪事儿?咱们家又有哪年是安稳的?”
“莫怕!”
三郎哭得凶,眼泪倒没怎么流了。
白面郎君被硬拽着往前头走,走着走着,心也就放宽了。
[谁晓得这无极观与那玉池观,是不是一路货色呢?这天下打着降妖伏魔名号欺压百姓的道人,也不见得有那么多。]
三人头也不回地往十里长街去。
他们丝毫不知,有一高一矮两个郎君正站在他们身后,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陈绮陌(摸下巴):这三人,挺有意思啊!
李忘生(暗暗翻白眼):沈大娘子又想作甚?
陈绮陌(挑眉笑):不作甚。我只是对他们口中所说的“无极观”挺有兴趣。待会儿听完故事,你带我去瞧瞧?
李忘生(转头看她,皱眉):为何非得是我带你?你自己去不得?
陈绮陌(啧啧摇头):你瞧瞧,我一个弱女子,孤身走在城郊树林,你放心?
李忘生(抿唇轻笑):你如今要说自己是女子了?我的小郎君……
陈绮陌暗暗吐个舌头,不跟他贫嘴。
她拉着李忘生从小路顺到十里长街去。
刚一进去,她就看到满街的人头,不禁瞠目:
“我的天啊!这是对道观尊者有多崇拜啊!”这排场,完全不亚于现代粉丝们为明星接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