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威胁,通常无外乎两种选择,接受与不接受,季裳气焰反而愈加嚣张:“我天生受不得别人威胁,你们自己玩着,至于我大哥,现在不可能死,你们的所作所为皆是徒劳,实在愚蠢!”
但凡听了季裳说的人,都觉得她已入魔,对兄长过分冷漠的态度为人不齿,而明白个中真像的于阳期却愈加欣赏起季裳的头脑,也更加可怜她的执念。
“季裳,我知你从未来穿越而来,明白事态发展。那你也该知道,你大哥最后会为你付出什么代价。如果你不觉得内疚,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东西,只求你别放过那些无辜的人!”于阳期投降了,他没办法看任何一个牺牲,他已经苟且了好多年,在他见到茶末为自己挺身而出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懦弱实在可笑,一个庇佑扬州的王,竟然因为懦弱而险些失去自己的挚爱,他觉得自己不配为王。
不明事情真相的人不止梨若与海棠,茶末静静地看着不说话,连季衣也面带疑问地质问季裳:“你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欢我!”季裳咧嘴笑笑,“不过你放心,这辈子我不会让你死的,就算我死一万次,也不愿意再欠你太多。”季裳轻蔑的话语犀利地刺透季衣的皮肉,心早已经血肉模糊。
被伤透一次又一次,季衣像是铁做的,为季裳鞍前马后,任劳任怨,虽说季裳是自己的义妹,但是他待她比亲生的妹妹还好好上百倍,季裳是天生的鬼灵精,喜欢各种荒唐事,一旦沉迷便是好几十年,季衣一陪也是几十年。
曾经他们因为触犯了天意,被囚妖笼数载,因为看守疏忽才得以脱身,自此之后季裳收敛心性,季衣打算向季裳表明心迹,却在那时,季裳遇见了于阳期,季衣只好闭上嘴,跟在她身边护她安全。
双方相持不下,季衣运动所有内力,挣开梨若的束缚,头发散落,眼神恍惚,直直冲向季裳:“既然你知道,大哥什么都不说了,我知道你不喜欢被人威胁,大哥若是护不得你,就只能尽量让自己不成为你的负担!”黑色的血缓缓从季衣的嘴角溢出,滴在黑色的衣服上,消失于视线中。
季裳才意识到一个出乎他意料的事情:“不,我不允许!”
她明明记得季衣不是在扬州死的,她明明记得季衣不是自尽的,不可能,季裳万念俱灰,怀疑自己记忆是否出了偏差,抱着季衣倒下的身体,安详的睡眼比阳光刺眼,可是平日喜欢太阳的季裳却如何也欣赏不起来。
“梨大哥,他死了吗?”海棠吓得往梨若身边挤了挤,面露愁容,梨若摸着海棠的头发,小声说:“死不了,只是为了唤回他妹妹的常心!”
季裳没了反抗的余地,她已经见证了一次季衣的离去,这一次,她又没能好好与季衣说说话,万念俱灰的她也选择了用结束生命来回应对季衣的亏欠。
突如其来的两个人都选择了自尽所有修为,重新开始历练,展现在几人面前的是一株幼小的树苗还有一只红色的蜻蜓,停在苗上,静若处子。
“这是一出什么戏?”
不知何处来的声音,海棠转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大美人,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