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醒来。可是眼睛被什么黏着,非常沉重。
“小鱼!小鱼!”
“不行,孩子没反应,怎么办?”
“呜……天哪……小鱼她吐了那么多血……老公,我怕她会……”
“没事的,老婆。”
“我妈呢?还有那孩子呢?怎么出事了人都不在!”
“别急。”
……
那不是她爸妈的声音么,带着无助和焦急的哭腔,一向沉稳的老爸声线也颤抖了。
他们回来了吗?她想醒来。谁来帮帮忙。
为什么眼睛像涂了胶水一样,不,还有其他地方也是:鼻子,嘴巴,耳朵,还有胸口。
好闷。醒来啊——她想醒来。可是手脚完全动不了。哦,她记得了,她是在树林里和卢淮对峙时晕倒的,她在晕过去之前到了白的身边。
“为什么这些血擦不掉?太多了,太多血了!”
血?她流血了吗?祁鱼还想听见什么,然而过了很久都没有人说话。
久到她心生恐惧的时候,她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姐姐,我来救你了哦!”
小女孩的声音重重地打在祁鱼的神经上,她开始猛烈挣扎起来,可是手脚还是动不了。
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啊,说错啦!是‘我们’来救你了,对吧?神明大人!”
我们?神明大人?是谁?除了你,还有谁?祁鱼试着抬起手,这次非常轻松就抬了起来,在未睁眼之前,她坚定地抓住了某件东西。
好了……祁鱼睁开双眼,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双猫一样的眼睛。她目光往下扫,发现自己的手正抓着对方脖子上的黑色围巾,把对方平日里看不到的脸都给露了出来。
是一个气质像猫一样的少年。祁鱼呆愣间,对方已经甩开她的手站了起来,重新把下巴和嘴埋在围巾里,瓮声瓮气地说:“我是断,是白大人的侍从。”他似乎并不想给祁鱼说话的机会,又紧接着说,“我来是想告诉你,你和主人暂时不能相见。”
“白怎样了?”祁鱼飞快地问道,断却没再回答他,转身离开了。
这里是宅子,是祁鱼的房间。祁鱼望着对方离去的方向有一会儿,才低下头来。她原本是想用代偶引卢肆宇出来,然后得知他的目的,可是因为戚离一事全都搞砸了,就连白都因为她受了重伤。
还有外婆,为什么不告诉她珠子的事?明明这一切都应该由她一人承担,为什么到最后变成这样?还有刚才的那个梦——不对,是梦吗?还是回忆?
被一大堆问号轰炸的祁鱼感觉脑子又痛了起来。
“想得太多可不好哦。”身后传来声音,祁鱼回头,看见一个面容俊美身姿慵懒的男子,他一头黑发随意盘着,松松地散在脖颈间,紫色衣袍领口也不拢好,半边耷拉着露出白皙的锁骨和肩膀。
这样一个能用妖媚形容的男子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一个女生的房间里,并且还得寸进尺地走近,用手捏住祁鱼的下巴:“我是牙啸,如果用你们人类的说法来说,我应当是白的顶头上司。”
祁鱼内心毫无波动,等到对方拿开了手才开口:“是你救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