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他风光无限,却是要踏着她的亲人骨血而上?
凭什么他的一身功名,要踏着自己的亲人的骨血?凭什么他的英名,却是要践踏别人的生命?凭什么?凭什么?!他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要让自己的亲人成为他的剑下亡魂!?他们做错了什么?而这个人,却因为他是风光无限的大侠,英名盖世的大侠,喝最烈的酒,杀他口中所谓的最该杀的人……凭什么自己,要因为这种人,痛失家人,痛失所有?!
她恨这个人,她好恨好恨,可是她能怎么样?她能够怎么样?她要杀了他,可是……
双眼有泪淌下,在她不知不觉之间,泪湿了脸颊,泪湿了衣衫,大红的嫁衣看起来是那么美,美的艳绝,美的倾心,猎猎衣衫飞舞中,年轻的住持擒住了她的双手,使她双手动弹不得,可是她依旧紧紧握着那炳秤杆,只要有一点点的时机,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刺中住持的心脏。
她抬眸注视着住持,双眼就像是那正在猎食的豹子,紧紧的盯着他,伺机而动,只要有一个合适的契机,她必然要这个人给她送命!
住持尚且年轻,所以他想好好跟姑娘谈谈,“为什么杀我?是何人让你来杀我?我又做过什么让你记恨的事情?”他紧紧的抓住了她的两只手,她的手小小的,白白嫩嫩,摸起来很是光滑,而此时此刻,他扣着她的命门,让她不好动弹,也让她不好行动。
毕竟她可不想在住持之前死。
“呵。”姑娘冷笑一声,并不回答,在她心中,年轻的住持不过是一个谋害自己家人的杀人犯,而这个杀人犯受人敬仰,受人爱戴,受人仰慕,可是这个杀人犯,杀死了自己所有的亲人,她如何去不恨他?如何能够好好跟他说话,她做不到,她恨极了眼前这个人。
姑娘的泪从那双有着野性之美的眸子里面掉落,身子轻微颤抖,眼眶也是红着,她不是在害怕,而是想起来自己死去的家人。她倔强着脸色,即使泪流满面,也是一副孤高清冷的样子,看着年轻住持的眼神中有着鄙夷轻蔑,与浓浓的恨意,她该这么对他。
住持不懂,他又认认真真的问了一遍,“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年少的住持是不懂的,这个他一出师就混迹得风生水起的江湖里,有多少事情是无可奈何,有多少江湖儿女死,就有多少仇人生,他以为他是在做好事,所有的人也都告诉他,他在做好事,是应该的,是正确的,没有一丝不对。
可是现在,他喜爱的新娘,要杀他,他看见了她眼中的恨,看见了她的不屈与倔强,可是他还是不懂,他做错了什么要接受她如此的目光,以及她的仇恨。
“你杀了人,就应该去偿命!”姑娘颤抖的身子,一声训斥高喝,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人啃噬,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人的心肝挖出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让他五马分尸,他的鬼魂找不到他的尸体,她会将碎尸扔在枯井,让枯井永远被石头压着,而他的三魂七魄,找不到尸身,也就永远只能徘徊在人世,永世不可超生!
她的一双美眸狠狠的,恶恶的瞪着她,手中的秤杆撰得极紧,身躯的颤抖代表着她的愤怒和恨意。她此时此刻是多么想要杀了眼前之人啊,可是她太弱了,弱得不能从他手下逃脱,弱得只能被他扣住了命门。
“谁也无法阻止我想杀你的心,你本来就是个该死之人!你有亲人!旁人难道就没有吗?你说你杀得是该杀之人,可是你又懂什么!你不过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被一群虚伪的人捧上神坛的杀人犯罢了!什么正义,什么武林,什么江湖,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他们说什么,你就以为你做得是对的!愚昧!无知!可笑!”
姑娘高昂着脖子,眼神愤恨难息,一字一句如同冷冷的冰块,带着激昂的声音,带着怒火,全都砸向了年轻的住持,她恨死眼前这个男人了,这个在她梦中依旧杀了她的亲人的男人,她恨不得日日将他手刃了去,将他凌迟,将他腰斩,将他五马分尸。
灯火摇曳的激烈,似乎随时有种想要将一切燃烧吞噬的意味,它的火舌在肆无忌惮的上升,它的光亮在照拂着所有,照亮了姑娘那副不屈不挠,恨意弥漫,如同野兽的那双美眸。
空气在一寸寸的凝结,住持脸色未变,却道貌岸然的说着让自己也觉得心虚的话语,“我没有错,我所杀之人,皆是该死之人,我行的,是正义之法。”他一字一句的说着,目不转睛的盯着姑娘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