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昨晚喝过酒的缘故, 等到我醒过来时,我觉得脑袋都还有些昏沉,幸运的是没有出现宿醉过后常有的头疼情况, 或许也有我只喝了两三杯的原因。
身下的被子柔软舒适,加上屋内光线暗淡,实在是让人想要继续这么睡过去。
我忍不住翻了个身,脸颊在枕头上蹭了蹭, 脑袋里天人交战,犹豫着是继续睡觉还是起来, 却正好碰到了被放在枕头旁的手机。
一边打着哈欠,我一边按了下屏幕, 却发现屏幕并没有亮。
尝试了两三回我才反应过来是手机被关机了。
——是悟做的吗?
说起来,醉酒后的事情都记不太清楚了,只隐隐约约好像五条悟回来了, 和我说了什么。
……把手机关机了, 大概是不想吵到我睡觉吧。
我如此想,又翻了个身, 抱着枕头, 将手机开机。
十几秒后, 开机画面结束,屏幕上大大的十一点零三让我呆了呆——
哈?
什么?
居然差一点就要把上午给睡过去了吗?!
但是比我起身更快的, 是手机随之而来的疯狂的震动。
积攒了一夜外带一个上午的信息蜂拥而来, 差点让我才开机的手机卡成死机状态,再仔细一看, 发现都是敦发过来的。
最开始是他的电话, 但是因为我关机了, 并没有接通。后面就变成了打探情况, 说是听到了我住的这边有很大的动静,问我有没有事。没有得到回复后,短信里的口吻开始变得焦急,随后是一排排未接电话记录,还有几十条信息。
短信里的语气再次发生改变是在几个小时后,敦说是从乱步先生口中得知我应该没什么事情,并且已经和五条悟打过电话确认了我的情况,但是还是希望我睡醒过来时回个平安。
看完这些,我心生歉意,立刻将电话打了回去。
那头接通得很快,就像是一直在等着我打过去一样,我能从敦的语气里听出他终于了放松下来。
这之后,我们又聊了一些琐事,敦和我说,他认识了一个女孩子。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的声音并不是那么的雀跃。
“伊织姐——”
“嗯?”
“我、我在做一件让我犹豫的事情……”
敦的声音里夹杂着行人车辆的背景音,应该是身处大街上,他的声音低沉了下去,我必须将手机贴在耳边,才能够不错过他所说的话。
“虽然前辈说,我不必有什么负担,但我……算了。”
敦突然苦笑了声,自己中断了这个话题。
“总觉得自己说得乱七八糟的,反而会让伊织姐你也听得糊里糊涂——那个,伊织姐你没事就很好了,我先挂了。”
似乎是怕我追问,他匆忙说了这么句后,便挂断了电话,我耳边只剩下了嘟嘟的声音。
我迟疑了下,又拨了他的电话回去,却没有人接。
敦……他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实在放心不下,我又打开了联系人列表,划过太宰先生的号码时停顿了下,最终还是拨了出去。
……结果没人接。
我轻轻吐出口气,发现自己竟然都不觉得奇怪,毕竟他那么喜欢跳河,手机进水当然就没法用了……我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于是我转而拨通了国木田先生的电话。
然后我就被国木田先生以严肃的口吻教育了一通。
恍恍惚惚间我甚至有种梦回站到高中班主任面前的感觉,而国木田先生的话总结下来就是敦在做一个任务但是心肠太软,所以难免有所动摇,不过这个任务没有什么危险,没意外的话今天就会结束。
我捧着电话呐呐地应了声,等到国木田先生挂断电话后,才松了口气。
国木田先生唠叨起来也太可怕了,他以前真的没有当过老师吗?我觉得要是以后他从侦探社离职了,真的可以考虑一下老师这个行业,他说话就很有班主任那种恨铁不成钢感。
等我洗漱完,发现五条悟给我留了早餐——虽然这个点已经算是午餐了。顺带还有他留下来的便签,开头就是亲亲老婆,尽管字迹龙飞凤舞,也不影响他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黏糊感,我才知道他上课去了,而且他还写着等我醒来了可以去找他。
老实说,我的确有些好奇,毕竟还没见过五条悟上课时的模样。
于是吃过饭后,我又捣鼓了点东西,拿着它们出了房间,朝他所说的位置走去。
昨天被五条悟带过来的时候,我就有意识到这个学校占地很广,只是昨天匆匆而来加上又是晚上,看得不算特别清楚,直到此时走出来用脚步踏量,这种感觉就更加深刻了。
我本来还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迷路,不过后来我发现这种担心不是很有必要——
因为在五条悟所说的方向有很明显的动静传过来,以至于明明还隔了很长一段距离,我也能够听清楚。
大概走了有十几分钟,长长的石阶铺在脚下,我一步步走下去,黑色的笠木渐渐露出,与此同时,石阶之下用石板铺成的宽阔广场骤然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
虎杖还有钉崎伏黑三个正背对着我坐在鸟居下方,我顺着他们脑袋对着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吉野顺平半跪在地上,仰起头来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五条悟,五条悟则弯着腰,伸着手似乎是按在了吉野顺平的脑门上。
五条悟是最发现我的——
“嗨——老婆!”
他直起身来,自信洋溢地朝我挥了挥手。
本来背对着我坐着的虎杖他们齐刷刷扭过头,朝我的方向看来,我本来已经露出微笑准备和他们打招呼的,但在看清楚他们的样子时,我直接惊得瞪大了眼睛。
“你们——等等,你们脑门在流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