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泽仍旧身着一袭月牙白常服,神色沉静的,靠坐在窗前,铺了一张虎皮的藤椅上,一晃一晃的,阅览着言遇津刚刚送来的各方密报!
须臾,庄严上楼。
紧皱着眉宇,抬眸朝着窗前的燕西泽望了一眼,他揖了揖手,轻道:“启禀王爷,沈大小姐在王府外求见!”
闻言,燕西泽心下一窒!
原本正在翻阅密报的动作,也停滞了下来!
他身边的言遇津,开始听庄严说,沈双双在王府外求见的时候,以为自己听错了。
要知道!
当初他家主子,为了见人家一面,大冬天的吹冷风,连命都不要了,人家都没来看他一眼!
这会儿,怎么不声不响的,就不请自来了呢?!
是以,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抬眸朝着庄严望去,与庄严的目光相接:“你说谁在王府外求见?”
“沈大小姐!”
庄严对沈双双不请自来,也觉得有些意外。
迎着言遇津有些不确定的目光,蹙了蹙眉头,说道:“刚才,门房来报,是慕容浅叫的门!沈大小姐眼下就等在齐王府外……”
“无事不登三宝殿!”
燕西泽松了松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因为用力过猛,而青筋迸起的手,不动声色的,将手里的密报抚平,眼尾眼尾而微微上扬的凤眸,染上了几抹不明显的暗色:“慕容浅叫门的时候,可曾说过,她此行所为何事?”
庄严看着燕西泽,摇了摇头,如实回道:“未曾!”
“既是未曾!”
燕西泽喉结微微动了动,一张俊美无双的容颜上,不见一丝多余的表情,一副淡漠疏离的样子,“那就不见!”
言遇津眉梢扬起,大感意外的看着他:“那个……王爷啊!您也说了,沈大小姐无事不登三宝殿,如今既是来了,便一定是有事的!”
燕西泽稍稍站直身子,抬眸看了言遇津一眼,一双墨色的瞳眸之中,无波无澜,不见一丝情绪波动!
在他如此目光注视下,言遇津瘪了瘪嘴,十分识相的,不再吱声。
见状,庄严微敛了眸华,转身下了楼!
冬雪过后,艳阳升。
这阳光,虽然大好。
但是气温却极低,加之北风瑟瑟,饶是沈双双坐身马车之中,怀抱手炉,还是觉得有些冷!
少顷,前去叫门的慕容浅回到车上。
眸华抬起,对上沈双双盈盈望来的目光,她面色微微僵滞了下,有些悻悻的,对沈双双笑了笑!
沈双双见慕容浅如此,眉心轻抿了下,问道:“怎么了?”
“那个……”
慕容浅想起庄严方才说起燕西泽在听闻沈双双在外求见时的反应,微微轻牵了牵唇角,挑眉问道:“大小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见王爷吗?”
听到慕容浅的问话,沈双双微抿的眉心,缓缓舒展,神色微淡道:“有重要的事情如何?没有重要的事情,又如何?”
“有重要的事情,奴婢就再去叫一次门!”
在沈双双的目光注视下,慕容浅硬着头皮,干巴巴的笑了下:“没有重要的事情,咱们就先回去吧!”
“怎么?”
沈双双细细的眼尾,微微挑起,冲着慕容浅,扬起一抹清浅的弧度,不紧不慢道:“你们家王爷不想见我?”
慕容浅心道,跟聪明人说话,就这点不好,什么都糊弄不了!
凝视着沈双双那双清澈的瞳眸,她只能又干笑了下,低垂了头,没有应声!
“我知道了!”
沈双双将慕容浅的反应,尽收眼底,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心,直坠而下。
暗暗的,嘲讽自己,当初人家几乎把一颗心都掏给了她,她却拒人于千里之外,如今人家不见她,也是她活该!
她的心里,虽然空空裸裸的,一直轻轻勾着的唇角,却再次微微上扬了几分,一脸浅笑的,对慕容浅轻轻的,扬了扬眉梢,然后转头,对莫怜轻道:“走吧!去我们该去的地方!”
“是!”
莫怜有些担心的,看着沈双双,见她低敛了眸华,唇畔始终噙着浅笑,她微拧了下眉心,对外面的车夫吩咐了一声:“转道,去程家!”
很快,车夫应声。
慕容浅听莫怜说,转道去程家,顿时一脸的莫名!
沈双双的嘴角,虽然轻勾着,不过心里有些难以言喻的烦躁,并没有跟慕容浅解释什么,靠在车厢上,轻轻的瞌上了双眸……
——
在沈双双所乘坐的马车,驶离齐王府后不久,消息便传到了听风阁。
彼时,燕西泽已然看完了密报。
正眸色深沉的,望着窗外,脸上神情莫测。
听闻庄严的禀报,沈双双的马车,并没有在王府外多做停留,便转道离开了,他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在静默了许久之后,他深邃的眸海之中,终是终是有了波澜,轻轻勾起薄唇,慢悠悠的出了声:“这府里待久了,有些闷了,准备马车,本王要出去转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