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西泽的马车的离开后不久,沈双双所乘坐的马车,便由一身黑色劲装的庄严驾车,调转了车头,慢悠悠的,朝着京城方向回返。
大约半炷香的工夫之后,车外有马蹄声,由远及近。
很快,马蹄声停,马车也停了下来!
车内,沈双双蹙眉,撩起窗帘,抬眸向外。
却见有两匹马,挡在了车前!
莫怜和慕容浅,双双坐在马背上,两人的脸色,全都十分的难看!
车外,负责赶车的庄严见莫怜和慕容浅赶了过来,在勒停马车之后,没有做任何停留,直接从车辕上跃下。
身形微转,在面色凝肃的,朝着沈双双揖了揖手后,他一个闪身,飞身离去!
“大小姐!”
在庄严飞身离去之后,半路劫了马,一路追来的莫怜,气息不稳的,喊了沈双双一声!
在与沈双双的视线,四目相接时,她眉心快速一拧,径直从马背上翻身而落,脸色极其难看的,单膝朝着沈双双跪了下来:“奴婢护主不力,还请大小姐降罪!”
见状,跟着莫怜一前一后赶来的慕容浅,连忙也跟着翻身下马,在莫怜身边跪下!
沈双双看到慕容浅,原本轻蹙的眉头,倏地蹙紧了几分。
握着墨石令的手,微微收紧了,她并没有立即跟慕容浅计较什么,而是视线一转,看向莫怜。
见莫怜脸色难看,视线又扫过莫怜膝下的积雪,她眉梢轻挑了下,声音温和道:“今天的事情不怪你!你起来吧!”
“可是……”
虽然沈双双说,今天的事情不怪莫怜,但是莫怜心中仍旧难免自责:“奴婢确实没有保护大小姐!万幸今日劫了您的是齐王殿下,这若是皇上那边的人……”
莫怜实在不敢想,若是今日劫了沈双双的人,不是燕西泽,而是皇上的人,那么就算她如现在这般,找到沈双双,只怕结果,也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沈双双知道莫怜的意思,不禁神态自若的,轻笑了一声,“你觉得,今日劫了我的人,是皇上的人,我便只有死路一条了吗?”
“不是!”
沈双双的本事,莫怜是知道的。
可是,这丝毫不影响她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步去想:“奴婢只是……”
“好了!别不是只是的了,你只要知道,我没事就行了!”
沈双双弯唇,对莫怜幽幽轻叹了一声,而后眸华微转,冷冷的瞥了慕容浅一眼,只这一眼之后,她轻啧了一声,便再次看向莫怜,语气软了几分,无奈说道:“再说了,归根结底,今日你没能保护好我,是因为有人身在曹营心在汉!”
闻言,慕容浅的脸色,明显变了几变!
心里腹诽着,他家主子想干嘛就干嘛,从来都没顾及过她这个跟了他多年的奴婢,现在还寄人篱下,她心里就跟吃了黄连一样,苦的直想哭:“大小姐……王爷有令,奴婢不敢不从!”
“嗯!无论到了何时,你的主子,都只是你家王爷!”
沈双双冷眼,看着慕容浅,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几分轻嘲:“也不知是谁,当初信誓旦旦的跟我说,为了报我的救命之恩,以后愿为我做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便是拼死也会保护我的安危……”
听到沈双双的话,慕容浅直觉自己的脸上,一阵阵发烫!
这下,她都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心里暗暗狂喊,这一切都是她家主子害的!
紧紧的,咬了咬牙关,她低垂着眉眼,苦涩声道:“今日之事,是奴婢错了……奴婢愿受任何责罚!”
“你嘴上虽然说着,愿为我当牛做马,赴汤蹈火,可实际上,在你的心里,你的主子只有一个……你此前所说,便是拼死也会保护我的安危,也不过是句空话!”
沈双双看着慕容浅,轻挑了挑黛眉,语气微淡:“要罚你,那也该是你的主子来罚!我不能越俎代庖!”
“不是的!”
听到沈双双的话,慕容浅猛地抬头,与沈双双平静而淡漠的视线,在半空相撞:“当初王爷让奴婢跟着大小姐回沈府,伺候大小姐的时候,曾经跟奴婢说过,要让奴婢将大小姐视作当家主母来保护!奴婢所说会拼死保护大小姐安危之言,绝对出于真心!但凡今日要劫大小姐的人,是除王爷以外的任何人,奴婢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也会挡在大小姐身前!”
沈双双在与慕容浅视线相接时,眼底的神情,还是淡漠而疏离的。
但是,当她听到慕容浅说,当初燕西泽让慕容浅跟着她回沈府伺候她的时候,便已经已经啊让慕容浅把她当作当家主母时,她的心跳,猛地停滞了下,眼底的光,也如流火一般,荡起一抹绚丽的色彩!
一切,不过才过去几个月。
当时的情形如何,她记得十分清楚。
她记得,在她从齐王府回沈府之前,便已然拒绝了燕西泽对她的心意!
可,即便如此,他却还是让慕容浅,将她视作当家主母来保护!
她一直不知道,一向冷心冷情的燕西泽,为什么会忽然看上她,又看上了她什么!
自然,也从来不知,在那个时候,她即便拒绝了他,他却还是让慕容浅将她当作齐王府的当家主母来保护!
彼时,他对她的感情,就已经那么认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