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微微缩了缩身子,朝着燕北廷身边靠了靠,紧蹙着眉头,一脸不安的喊了他一声:“皇上……她是谁啊?”
燕北廷见她如此,眸色一变,连忙轻轻揽住她的肩头,柔声哄慰道:“星棠不怕!不怕!有我在呢!”
语落,他微眯着凤眸,看着沈双双!
早已因沈双双进门之后,没有行礼,而心中隐隐动怒的他,此刻在面对沈双双,再开口时,语气低沉的吓人:“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你不必在意!”
闻言,沈双双不禁清冷一笑!
无关紧要?!
这个形容,正合她的心意!
他们彼此彼此!
见沈双双这个时候,竟然还笑的出来,燕北廷面色骤冷,沉声一喝:“大胆沈双双!见了朕你竟敢不行礼!”
面对不假辞色,朝着自己沉声冷哼的燕北廷,沈双双不由再次轻轻一笑。
以前的时候,燕北廷性子有点冷,为人十分的克制,甚少情绪外放!
但是现在他的脾气,却让沈双双莫名的想到炮仗!
嗯!
一点就着,相当的火爆!
燕北廷见沈双双到了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不由浑身紧绷着,低低嗤笑了一声:“你都死到临头了,竟然还能笑得出?!”
听闻燕北廷此言,沈双双不禁微微敛了笑。
但是即便如此,她的神情,仍旧不卑不亢,淡然从容!
清冷的视线,再次从燕北廷怀里那位芜碧姑娘脸上,一扫而过,她悻悻一笑,不无可惜道:“俗语有云,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眼前这位姑娘的容貌,跟元后娘娘有八分相似,但是说话的神态和语气不对!元后娘娘是大家出身,便是失去了记忆,该有的气度也还是会有的!还有……”
沈双双在众人的注视下,唇角勾起一抹凉讽的笑弧:“她说话的时候,目光虚浮,明显底气不足!”
语落,她略微转头,问着莫怜:“莫怜,你怎么看?”
莫怜从方才一进门,就开始打量燕北廷怀里的那位芜碧姑娘!
此刻,听沈双双问她怎么看,她眉头轻蹙了蹙,深以为然的,微微颔首说道:“奴婢觉得,大小姐说的对极!”
“既然莫怜也这么说,那么我就来总结一下!”
沈双双黛眉轻耸着,转睛看向燕北廷,与燕北廷四目相对,轻笑着说道:“皇上你找回来这么一个赝品,如珠似宝的护着,如此行径,若是传将出去,只怕要贻笑大方啊!”
说着话,她当真十分应景儿的,咯咯轻笑了起来!
她的声音,本就温软。
笑起来的时候,仿佛黄鹂鸟鸣,多了几分清脆,更显悦耳!
听着她的笑声,燕北廷怀里的双双姑娘,忽然便哭啼了起来,梨花带雨,伤心欲绝道:“皇上……你也许真的找错人了……”
见芜碧如此,燕北廷揽着她肩膀的手臂,蓦地一僵!
“沈双双!”
蓦地,又是一声沉喝,他紧绷着俊脸,霍然起身,而后眉宇竖起,怒视着沈双双的双眸中戾色尽显:“朕看你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语落,他伸手便拔出了身边侍卫佩戴的宝剑,扬剑怒指着沈双双!
见燕北廷持剑指向自己,沈双双不禁眸色一凛!
她身边的莫怜,也是一脸惊色,作势便要挡在她身前!
“怎么?”
沈双双抬手,阻止了莫怜的举动,而后冷眼,睨视着燕北廷手里的宝剑,语气镇定,俏脸之上,不见一丝惧色:“皇上现在就要杀我吗?你觉得,找这么个玩意儿,能糊弄过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吗?”
“你闭嘴!”
燕北廷没想到,沈双双眼下被长剑相指,却仍旧能够如此镇定,不由脸色一黑,双目欲眦的,怒视着沈双双说道:“你从来没有见过星棠,如何能知道,她不是星棠?朕与她夫妻一场,如何会错认了她?她现在,不过是受了打击,失去了记忆,就像是一张白纸一般,你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燕北廷现在的反应,让沈双双不由想起一句谚语。
那句谚语说的是,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此刻,燕北廷便是如此!
听闻他之所言,沈双双不由轻笑了下,而后挑眉冷道:“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就说,为何要闭嘴?再说了,我说的都是事实!皇上说我从来没见过元后娘娘,那么莫怜呢?她们主仆一场,每日朝夕相伴……”
“莫怜只是被你蛊惑了!”
燕北廷沉冷出声,打断了沈双双话,而后眸色骤冷,动了动手里的宝剑:“只要朕今日杀了你,一切就会重回正轨!”
语落,他眼底杀机顿显,猛地向前,扬剑一挥!
莫怜原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燕北廷真的要杀沈双双的话,便是沈双双不愿,她也要说出她的真实身份!
但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燕北廷竟然说动手就动手,而且动作还来的如此之快,根本就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眼看着燕北廷手里宝剑,在一扬之后,朝着沈双双脖颈,斜着挥落,她心下一阵惊跳,刚要批命向前,却不期客房内原本紧闭的窗户,忽然被人撞开!
只转眼之间,便见一道黑色的身影,自窗前蹿入,并一个闪身,挡在了沈双双面前,而后扬手,拿手里的墨色长箫,挡下了燕北廷挥来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