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双双黛眉拧的紧紧的,一脸不赞同。
“你刚才不是说,一切都让我安排,会听我的吗?”
燕西泽看着她那张因为没能如愿,而变的楚楚可怜的小脸儿,薄唇轻勾着说道:“既是如此,那么现在你得听我的,打起精神来!”
“齐王殿下!我晕船,又大病初愈唉!”
沈双双轻挣了下,自己的肩膀,却没有挣开燕西泽的双手。
轻拧的黛眉,微微挑起,她微仰着头,看着眼前正眉眼含笑,垂眸看着自己的男人,一脸幽怨地问着他:“难道不该在榻上歇着,好好养精蓄锐吗?”
“你是该好好养着,不过也不能一直跟床榻打交道不是?”
燕西泽伸手拍了拍沈双双的肩膀,指着船舱里的书桌,轻声催促着她:“听话,先去把解药的方子写了,等船靠了岸,我命庄严去抓药!你尽管去睡觉便是!”
沈双双这阵子,又是生病,又是晕船的,是真的很懒。
不过,似是被燕西泽哄惯了,原本还想着继续会榻上躺着的她,在听到燕西泽带着哄慰语气的听话二字时,她却忽然改变了主意!
她知道,她身上的毒,是燕西泽的心病。
她身上的毒,只要一日未解,燕西泽的心,就会一直不安稳。
是以,这会儿,燕西泽让她去写方子,她倒也没再拒绝,只是轻撇了撇嘴嘴,心不甘情不愿的看了燕西泽一眼,然后转身便朝着书桌方向走去:“你把莫怜叫进来!”
燕西泽和沈双双,虽然两情相悦,彼此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但是说到底,他们现在的身份,还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如今,他们之所以可以独处,不过是因为他们在船上,而这船上,都是燕西泽的人,对于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这些人全都心照不宣!
不过,即便如此。
在他们两人独处之时,不管是莫怜,还是慕容浅,都是要在外面候着的。
此刻,燕西泽听闻沈双双让她把莫怜叫进来,眉宇当即便轻皱了下,问道:“叫莫怜干嘛?”
“研墨啊!我生来富贵,从未做过自己研墨之事!”
沈双双行至书桌前,微偏着头,伸手取了桌上的墨锭,含笑朝着燕西泽扬了扬:“我写方子,总不能让你堂堂的齐王殿下帮我研墨吧?”
燕西泽看着沈双双手里的墨锭,轻皱的眉宇,舒展开来,如早前沈双双反问他时一般,反问了她一句:“有何不可?”
说着话,他已然抬步,朝着沈双双走近。
“呃……”
沈双双见燕西泽上前,朝着自己伸出手来,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墨锭,随即有些好笑的点了点头,将手里的墨锭递了过去:“好吧!那就有劳齐王殿下了!”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燕西泽接了墨锭,抬眸看了沈双双一眼,拢了广袖,开始细细研磨。
沈双双说她生来富贵,没有做过研墨之事。
燕西泽生来矜贵,何曾做过这种事情?!
不过,虽然没有做过。
但是生而俊美,气质偏冷的他,此刻一袭轻便长袍,拢袖研墨的姿态,却有种说不出的雍容风雅!
沈双双看着他如此模样,不由想起了他以前清冷绝伦样子。
燕西泽感觉到沈双双的视线,手里研墨的动作不停,抬眸看向她!
见她轻颦着眉心,静静的凝视着自己,他眉梢轻挑了下,有些好笑的问着她:“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就是觉得稀罕!”
沈双双深凝着眼前轻拢着广袖,正在替她研墨的燕西泽,唇角弯弯,一双水眸中,仿佛有光,一闪一闪的:“若非亲眼所见,有谁会相信,世人口中待人冷漠,性情乖张的齐王殿下,竟然还会有眼前这般不为人知的一面!”
“现在你亲眼看见了!”
燕西泽轻笑了笑,伸手取了笔架上的嗥笔,递到她手里,眉眼低垂着,继续研着墨:“我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地方,以后只给你一个人看!你不要觉得稀罕,要慢慢习惯!”
他这话,看似说的随意,却可直击人心!
沈双双听到他的话,心里觉得甜滋滋,眼底的笑意,怎么藏都藏不住!
和暖的阳光,将她脂粉未施的小脸儿,照的白里透红,她轻轻浅浅的笑着,红唇开合着问道:“照你说的,你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地方,我若慢慢习惯的话,那得要多久?!”
燕西泽挑起俊眉,眸光熠熠的,看着她,凑近她,对她笑着:“你想要多久就多久,反正……我们还有一辈子!”
闻言,沈双双心下一阵悸动,眼底的笑意,越发灿烂起来。
见状,燕西泽再次垂眸,笑着看了眼砚台上刚刚研出的墨汁,轻声催促着她:“船快靠岸了!赶紧写方子!”
“嗯!”
轻轻的,点了点头,她微敛了笑,垂首开始写方子。
时间,于笔尖流逝。
书桌前,一人握笔,一人研墨,一派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