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双双知道,南玄策一定会有所行动。
因此,她才安排下去,让人盯紧了南玄策那边。
也因此,此刻听闻莫怜的禀报,她的脸色,十分的平静,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在轻颦着眉心,看了莫怜一眼后,她声音幽长地问道:“是燕北廷主动召见的夏王?还是……”
莫怜明白沈双双的意思,眸光微微闪烁了下,回道:“是夏王主动进宫觐见!”
闻言,沈双双眉梢一抬!
太皇太后看着沈双双,脸色阴沉了几分,冷哂道:“既是秘密召见,便也意味着,他们见面到底谈了什么,不会让太多人知道!这夏王诡计多端,一心想要筹谋大燕天下,并不是个好相与的,燕北廷只怕不是他的对手!”
“不是只怕,燕北廷根本就不是南玄策的对手!”
沈双双微眯着眸华,抬眸看着太皇太后,深邃的眸光,以极快的频率闪动着,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燕北廷也许有些手段!
但是跟南玄策比起来,那却是小巫见大巫!
南玄策……他的心思,就像是海底的针,饶是她在跟他应对的时候,也要慎之又慎的,揣摩了又揣摩,才能不着他的道,更何况是燕北廷了!
燕北廷,不傻!
他应该知道,南玄策来者不善。
只是可惜,即便是如此,只要南玄策想,便一定能把燕北廷给带到沟里去!
“星棠!”
太皇太后见沈双双也不知在想着什么,脸色瞬间变幻不定,不禁眸色沉了沉,再次出声:“你觉得,南玄策主动进宫觐见,是所为何事?”
沈双双早已料到,南玄策一定会出幺蛾子!
心里想着,如今她已经跟着燕北廷回到了宫中,燕北廷和燕西泽之间,暂时不会起战乱。
可是这并非南玄策喜闻乐见的!
站在南玄策的立场上,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搅乱这趟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的浑水!
及此次,她心里忖度着,如果她是南玄策,这个时候在不确定南屾山是否中毒,又握着袁德辉私自带兵越境一事的把柄,到底会怎么做,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因此,她不由有些心烦意乱的紧蹙了眉头!
片刻之后,她暗暗的,定下心来,抬眸看着刚刚问了话的太皇太后,眸色变冷的,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森然的回了太皇太后:“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见沈双双如此言语,太皇太后的脸色,瞬间又沉了几分:“那南玄策狼子野心,若是燕北廷不是个傻子,定然知道他所图为何,也该知道,如何行事,才是对大燕江山最好的选择!”
听太皇太后这么说,沈双双不禁轻笑了下,微敛了眸色叹息一声道:“他不是傻子,但是南玄策实在太精明了!”
太皇太后脸色微变,一脸沉郁道:“只可惜……如今他是光明正大的来到大燕,若早前他未曾表露身份之前寻到他的话,我们大可……”
“事已至此,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沈双双知道太皇太后的意思,微微苦笑了下,反握住太皇太后的手,沉声叹道:“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姑母不必太过担忧!如今南屾山还中着我的毒呢,南玄策不敢轻举妄动的!”
说到这里,她眸色一定,语气也沉了下来:“便是他真的不顾南屾山的安危,轻举妄动的话,那咱们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之让他讨不了好便是!”
太皇太后听她如此言语,不禁心下微松了几分,轻轻的弯起了嘴角:“哀家看这样子,倒是一点都不惧他!”
“人家都找上门来了,我惧他又有何用?”
沈双双看了太皇太后一眼,见太皇太后眉眼含笑,还弯起了嘴角,不禁也跟着笑了笑,然后轻哼了一声:“再说了,西夏王,北左星棠!姑母您可别忘了,我可是跟他齐名的!”
闻言,太皇太后轻点了点头,微微抬眸,朝着一边的瑾夏姑姑,伸出手来。
瑾夏姑姑垂眸,与太皇太后四目相接。
见太皇太后迎着她的视线,微微颔首,瑾夏姑姑也跟着点了点头,然后垂眸从自己的袖袋里,取出了一块墨色的令牌,然后递到了太皇太后手里。
“姑母!”
沈双双看着太皇太后手里那块与墨石令有几分相似,却边缘处镌刻的金边,有着明显不同的令牌,眸光闪烁了下,娥眉倏地一下紧拧而起:“您这是……”
她自幼跟在太皇太后身边长大,关于太皇太后手中这块令牌的作用,自然知之甚详!
如果说,墨石令可以号令太皇太后手中兵权的话。
那么这块令牌,则可以号令她手中的影子死士!
“这是哀家所有的底牌!”
太皇太后轻挑着长眉,看了眼自己手里的令牌,垂眸将之塞到了沈双双的手:“哀家如今把它交给你了!”说着话,太皇太后深凝着沈双双的双眼,沉声说道:“你拿着它,带着黑衣,去为自己,也为左家,讨回一个公道!”
闻言,沈双双眸波微颤,眼底顿时氤氲起了水雾:“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