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夫人坐了起来,从苏嬷嬷手里接过一杯茶水,抿了一口:“老身将你们兄弟三人都找来,是想跟你们说说漓儿的事情。”
苏老二苏河一听到苏漓的名字心里就是一咯噔,再看林氏哭哭啼啼的样子,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苏老大苏山和老四苏嵘各自瞄了苏河一眼,齐齐保持沉默。
将三个儿子的神情尽收眼底,苏老夫人不紧不慢地说道:“漓儿她娘去得早,老三一年到头都在外面为苏家奔波,无暇顾及漓儿的生活,老身见漓儿手里只有苏府每个月给的五两月例,心中有愧,故此老身想将漓儿她娘嫁妆里的铺子交给漓儿打理,是赚是赔都是漓儿自己的,咱们苏府不沾她的,你们以为如何?”
脑中灵光一闪,苏嵘暗道苏河要倒霉了,顿时就幸灾乐祸起来:“嫁妆本就是娘传女儿,三嫂的嫁妆就是属于小漓儿的东西,咱们苏府原本就沾不上,想怎么处置也都是小漓儿说的算,除了三哥和母亲,旁的人连指手画脚的资格都没有。再说了,咱们苏家又不差钱,沾小漓儿这点儿便宜做什么?大哥你说是不是?”
瞥一眼苏河,苏山暗自叹息一声,却是十分赞同苏嵘的说法:“四弟言之有理,三弟妹的嫁妆本就应该原封不动地传给漓儿,让漓儿带去夫家,怎么着都跟咱们苏府没关系。”
听了苏河跟苏嵘的回答,苏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问苏河道:“阿河,你觉得呢?”
“啊……这事儿啊……”苏河干笑两声,“大哥和四弟说的都对,三弟妹的嫁妆本就是漓儿的,该原封不动的让漓儿带去夫家,可那也是漓儿嫁人时的事儿了,如今漓儿尚未及笄,仍是个孩子,三弟妹的嫁妆若落在漓儿手里,她可得给败光了,因此儿子觉得三弟妹这嫁妆还得由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帮漓儿保管。”
三弟妹的嫁妆都被他换成银子花得差不多了,突然让他把嫁妆还给苏漓,他上哪儿弄去?
苏老夫人一听这话登时就冷了脸。
老二果然知道漓儿她娘的嫁妆少了,不然他不会这么心虚。
眼中精光一闪,苏老夫人沉声道:“老身又没让你把漓儿她娘的嫁妆都给漓儿,只是把那几间铺子交给漓儿打理,你今儿就让林氏拿了钥匙去把三房的私仓打开,把跟那几间铺子有关的文契都交给漓儿。”
苏河暗道不好:“娘,漓儿她哪会打理铺子,不如让儿子帮她打理,每个月结了账之后,儿子再把赚的钱给漓儿送去。”
苏老夫人面色不改:“漓儿不懂如何做生意,老身可以亲自教她,再说了,铺子里不还有掌柜的在吗?你好好地把你手里那几间苏家的铺子打理好就成了,漓儿这事儿就不用你操心了。”
苏老夫人将苏河的所有退路全都堵死了,苏河急得抓耳挠腮,最后索性放弃挣扎。
“母亲您就非得跟儿子讨要三弟妹嫁妆里那几间铺子吗?儿子拿不出来。”
“你还有脸说!”苏老夫人怒喝一声,“那是你弟妹的东西、是你侄女的东西,你不问自取,亏不亏心啊?待漓儿要出嫁时,你拿什么给她?啊?!”
苏河撇撇嘴,不以为意道:“漓儿可是咱们苏府的嫡女呢,等她出嫁的时候,咱们苏府还能少了她的嫁妆不成?更何况苏漓是三弟唯一的孩子,三弟不得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给漓儿当嫁妆吗?不论如何都不会丢了咱们苏府的脸面就是了。”
三弟妹的嫁妆他花了,等苏漓嫁人时,缺的这部分自然是用苏府公账上的钱填补,左右母亲是不舍得让苏家的颜面受损。
“你!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无耻的话来?”苏老夫人被苏河气得浑身发抖。
“这怎么能叫无耻呢?都是一家人,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儿子这里差钱的时候,用三房的钱填补上,等三房缺银子的时候,儿子再给他们送去不就得了?”苏河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
见苏老夫人气得脸色都青了,苏山赶忙安慰道:“母亲莫急,儿子也觉得漓儿那丫头的日子过得清苦了一些,不如让儿子挑两间盈利较好的铺子给漓儿送去吧?儿子那些铺子里的掌柜的都是咱们苏家精挑细选的能人,他们不仅能把生意打理好,还绝对不会欺瞒漓儿。”
不等苏老夫人回答,苏嬷嬷就匆匆走了过来:“老夫人,二小姐回来了。”
苏老夫人的面色一沉,冷冽的视线在苏河跟林氏之间打了个转:“让她进来。”
“这……”苏嬷嬷有些犹豫,“老夫人,二小姐在外面忙活一下午了,不如就让二小姐先回漓渊居歇着吧。”
“不必,”苏老夫人坚定道,“这是跟她有关的事情,她怎么就不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