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酒楼里恐怕不是个能安静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客栈里再说吧。”
睨着苏峥,苏山好笑地说道:“我是她大伯父,与她说两句话而已,这个醋你都要吃?”
还回客栈再说?苏氏客栈可不是他们家开的,在客栈里反倒更容易被苏氏的人缠上,还怎么安静说话?
苏峥挠挠头,咧嘴憨厚一笑。
苏山摇头失笑:“罢了,你难得与漓儿相聚,还是多陪陪漓儿吧,我与你二哥就不打扰你们父女二人了。洛阳的夜市热闹,漓儿是第一次来,你带她去瞧瞧。”
“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那我跟漓儿就先走了。”话音未落,苏峥就已经推着苏漓出了雅间。
“去吧去吧。”目送苏峥和苏漓离开,苏山暗道这对父女是真的不像。
返身回到雅间里面,苏山又在桌边儿坐下。
苏河没骨头似的瘫在椅子里,见只有苏山一个人回来,就好奇地问道:“三弟和漓儿呢?”
“去夜市了,”苏山一脸严肃地看着苏河,沉声道,“漓儿没对阿铮说什么多余的话,你也管好你自己的嘴。”
苏河不以为意地笑了一声,懒洋洋地说道:“大哥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我又没想跟三弟绝交,还能自己揭了自己的老底不成?而且大哥怎么知道那个死丫头什么都没对三弟说?三弟也不是个善茬,万一他只是在你我面前做戏又当如何?”
“当如何?你还能如何?万一真让阿铮知道了什么,那你就等着倒霉吧!”瞪着苏河,苏山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是真的蠢还是觉得其他人都比你蠢?以一人之力将苏家的家业拓展到如今这种规模,阿铮怎么可能是个善茬?就算他是在你我面前做戏,你又能把他怎么样?”
苏河撇撇嘴,道:“大哥说这话未免也太没有志气了,你才是咱们家的家主,怎么能让三弟拿捏住?”
苏山冷笑:“别挑拨离间!阿铮素来敬重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未曾有越矩之举,如若不是你做了没良心的事情,我和母亲哪会如此小心翼翼?”
苏河轻嗤一声:“别说的好像只有我没良心一样,你和母亲冷眼旁观,跟我也没什么分别,你们也只是因为自己心虚才会这般胆战心惊,在三弟面前抬不起头来,跟我可没有关系。”
苏山哑口无言,只警告苏河道:“总之你安分一些,别去招惹阿铮和漓儿,也别想着去试探他们父女二人,以你的城府,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
“那可不行,”苏河慢悠悠地说道,“漓儿跟来洛阳必有所图,我可不能让她称心如意了,她害得我二房损失惨重,让母亲对我生厌,这笔账我不论如何都要讨回来!”
他还就不信他治不了那个死丫头!
“别胡闹!”苏山怒斥一句,而后道,“且忍一忍,不管是什么事,等咱们回了京城再说。”
眉眼一动,苏河有些诧异:“三弟还不打算回京?”
“他便是想回,我也不会让他回去的,”苏山沉声道,“你放心,待洛阳之事了结之后,我便让他去一趟岭南,岭南山高路远,他这一去没有个一年半载回不来,而且消息往来极不方便,你要做什么也更加稳妥一些。”
苏河一愣,而后便笑了:“我就觉得奇怪,三弟妹故去多年,不管三弟心中有多大的悲痛都该平复下去了,他怎么就舍得扔下漓儿一人多年不归,却原来都是大哥的功劳啊。”
苏山不语。
“成,那我便再忍一忍。阿青,走了,爹带你去个好地方。”邪佞一笑,苏河起身,扬长而去。
苏青连忙起身给苏山行了个礼,转身追上苏河。
雅间里只剩下苏山和苏时父子二人,苏山这才吐出一口浊气,可眉宇间却仍有散不去的忧愁。
他也不想受制于阿铮,可阿铮的才能远胜于他,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若想让苏家安稳地发展下去,阿铮是必不可少的,好在阿铮的心里自有一杆秤,只有他们没有触碰到阿铮的逆鳞,阿铮便会安安分分地做他的苏三爷,就这一点来说,阿铮可比阿河省心得多。
打量着面色疲惫的苏山,苏时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父亲打算与二叔联手对付漓妹妹?”
苏山闻言轻笑:“再有个两三年漓儿就要嫁到永安侯府去了,我对付她做什么?”
苏时一愣,顿时满心疑惑:“可父亲刚刚跟二叔说……”
苏山叹息一声,道:“我若不那样说,谁知道你二叔会做出什么蠢事来?你二叔他连你漓妹妹都斗不过,哪里是你三叔的对手?”
苏时了然:“父亲就不忌惮三叔吗?”
苏山这才看向苏时:“阿时你要记得,你可以没有才能,可以不会赚钱,甚至可以连账本都看不懂,但你要学会知人善任,要学会笼络人心,这样你才能让那些有才能的人帮你赚钱,只要坐在苏家家主位置上的人是你,你就是赢家,其他人纵然天赋再高、名声再大,终究也是要听命于你的,而像你这样没有才能的人,一旦失去了家主之位,那么你连替别人牵马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