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漓只穿了一身单薄的中衣,萧景瑜的眼神沉了沉,给身后的伏宁比了个手势:“事情办完,自然就回来了。我说过我会尽快回来。”
伏宁会意,上前两步之后就将搭在手臂上的一件斗篷递给了竹念:“更深露重。”
伏宁这话说得太过简短,又没头没脑的,竹念没听懂,傻愣愣地看着伏宁,一脸迷茫。
伏宁无奈,只得意有所指地往苏漓身上瞄了一眼。
竹念顺着伏宁的视线看向苏漓,再联想到伏宁所说的“更深露重”,这才明白那件斗篷是要给苏漓披上的。
“多谢二爷。”竹念倒是不跟萧景瑜客气,接过斗篷就给苏漓披上了,手脚快到连苏漓都来不及阻止。
两颊一热,苏漓瞪了竹念一眼,然后才尴尬地向萧景瑜道谢:“多谢二爷。”
萧景瑜微微颔首,却没有言语。
面色一寒,萧景阳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还真让我给说中了?你费尽心机地算计我,就是为了这个男人?”
不等苏漓答话,萧景瑜就淡然自若地说道:“俞某不知苏二小姐是为了谁费尽心机,但俞某知道萧三公子就要当爹了,恭喜啊。”
萧景阳怔住:“你胡说什么?我尚未娶妻,哪里来的子嗣?!”
“户部袁郎中家尚未出嫁的小女儿。”
萧景瑜此话一出,萧景阳面色大变:“不可能!”
萧景瑜淡淡地说道:“俞某不知三公子为何如此笃定地说不可能,但今日袁小姐投井自尽,未遂,在袁郎中的逼问下才道出自己已经身怀六甲,孩子的父亲正是萧三公子你。袁郎中一气之下带上袁小姐去了永安侯府,不巧永安侯不在府中,永安侯府的人将袁郎中父女拦在门外,不知是不是永安侯府的司阍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惹得袁郎中怒发冲冠,当街大骂。现在京城上下大概已经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了。”
苏漓转了转眼珠子,觉得这事儿有些奇怪。
户部袁郎中的小女儿投井自尽,这事儿她好像听说过,若不是萧景瑜提起她还想不起来,她并不清楚这件事的始末,也不知道这件事竟跟萧景阳有关,她甚至连这件事具体发生在什么时候都不清楚,但她听说的是袁郎中白发人送黑发人,悲恸过度而一病不起,不得不辞官归乡,怎的到了萧景瑜这儿事情就变成袁小姐投井未遂,袁郎中父女闹上永安侯府了?
苏漓不知道的是今日萧景瑜回到京城时,永安侯还在宫中上朝,萧景瑜便去了福运赌坊向陈六打听萧景阳的风流史,这一打听就打听到了袁家的小女儿,福运赌坊消息灵通,连袁家的小女儿偷偷买了安胎药都知道。
萧景瑜原本只是想让伏宁去找探探袁家小女儿的口风,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或者能不能煽动袁家小女儿做些什么,谁知伏宁飞檐走壁溜进袁府时恰巧撞上袁家的小女儿投井,伏宁当然是毫不犹豫地把人给救了,后面的事情就是水到渠成,袁郎中的耿直和中正使得整件事一直在往对萧景瑜和苏漓有利的方向发展,萧景瑜原本预备好的计划根本就没用上,他就只是在跟永安侯见面的时候又多说了萧景阳几乎坏话而已。
萧景瑜也没想到他白日里才在京城里查到这些事,晚上回到洛阳就将这些事给用上了。
说起来萧景阳、苏漓和苏三爷他们在苏漓的房门口闹什么呢?萧景阳怎么还鼻青脸肿的?被谁给揍了?
萧景瑜进到客栈里时刚好就听到萧景阳倒打苏漓一耙的说辞,再往前的事情萧景瑜还不知道。
这个消息无异于是晴天霹雳,直接把萧景阳给劈傻了,怔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萧景阳暂时想不出为自己开脱的说辞,但他知道他绝对不能承认。
“不可能!你跟苏漓是一伙儿的!你们就是知道苏三爷不能回京查证才编出这些事来污蔑我!”
苏漓挑眉:“三公子,你一直说不可能,是指袁家小姐不可能怀有身孕,还是那孩子不可能是你的?”
思绪混乱的萧景阳又慌了片刻:“那个孩子不可能是我的!”
苏漓展颜,笑得邪气:“三公子也是挺奇怪的,寻常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是应该先怀疑袁家小姐是不是真的身怀六甲吗?可三公子倒是轻易地就相信了一个未出阁的官家小姐身怀六甲的消息,只一个劲儿地强调那孩子不可能是你的,我怎么觉得三公子的否认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呢?”